那些永不凋零的时光（第四章）风月情话浓 3

　　【11、杀手】
　　
　　第二天，我陪陈茜到了医院，陈茜开心地进了三江医院。
　　
　　我悄悄地跟着她，在医院大厅许多人围着议论着什么。大厅里放着一张床，床上是一具尸体！
　　
　　进过询问，我得知，病人在三江医院救治过程中出了问题，死者家属和院方起了纠纷，事情解决还在处理中。这丫头，怪不得让我来送她。
　　
　　这天早上陈茜的工作就很忙碌，医院里早上排队的人就很多，虽然大厅有人闹事，还是有人排队拿号。
　　
　　陈茜在工作的过程中不是奔跑就是站立，根本不像她和我说的那样轻松，在医生讲话的过程中旁边有凳子，这些实习的小护士们都不敢去坐。我知道这些处事原则，但我真的为她们感到心疼，唉！
　　
　　在陈茜工作的过程中，不免有些家属说话难听，这个善良的丫头都微笑的面对，微笑着继续她的工作，换药品，换毛巾。
　　
　　在碧坊，傻丫头每次兴奋地要我和她出去玩，我心里还觉得她不懂事，但当我看到在三江医院中她的另一面，这时候我的心里生起了无数的愧疚与痛楚。
　　
　　我离开了三江医院，走在城区道路上，来到愿景咖啡店，继续做服务员工作。
　　
　　愿景咖啡店的老板叫吴旭，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吴旭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叫阿欣，在读三年级。
　　
　　吴旭这老板挺好，对我挺照顾，上次买床就是吴旭提前给我发的工资。餐馆不忙的时候，我就帮阿欣补习功课。
　　
　　“凌空，你陪我去医院吧。”一个声音说。
　　
　　我朝门口看去，林者！她出现在愿景咖啡店里。
　　
　　她摸着肚子和我说：“你陪我去医院吧。”
　　
　　吴旭看出来状况，他说今天就先忙到这，让我和我女朋友先去处理正事。
　　
　　这真的是误会啊！
　　
　　“老板，我……”
　　“没事，今天人不多，店里忙得过来，你陪你女朋友去吧，别耽误了。”
　　“我……”
　　
　　唉，我知道这时候解释什么都只能引起更多误会，我说好吧，和林者去了医院。
　　
　　我问林者：“你，要？”
　　“打掉孩子。”她不慌不忙地说。
　　
　　我很惊奇，不过这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能做的只是尽量挽回她的选择，无论什么时候，打掉孩子都是不对的。
　　
　　“你真的要打掉孩子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
　　“你……就不打算尝试着生下来么。”
　　“生下来你养么？”
　　“可……可他也是一条生命呀。”
　　
　　人生好多时候的选择都会令人心痛，有些时候，你明明知道你的选择会面对着什么，可你仍然必须这样做，因为你知道，除此之外你已经别无选择。
　　
　　“我不想孩子生出来没有父亲。”
　　
　　我……我养！我养！我养！我的心里甚至生出这样的念头。我来帮你养吧，我想我可以，我……不……
　　
　　我的心里承受着无比剧痛的煎熬，我的心在滴血，我没有能力扶养一个孩子，我自己的生活都成了问题，我真没出息！
　　
　　我无法改变什么，我无力改变，我知道，我是帮凶，我参与了扼杀一条完整生命的过程！我完全可以去制止，可我没能制止……
　　
　　当我在家属单上签字，看到林者发白的面容躺在床上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我的真个身体都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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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结束回忆】
　　
　　“陪我出院吧。”
　　“医生建议你在这休息两天。”
　　“不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地方，你陪我走走吧。”
　　
　　我扶着林者，从市第二医院里走出，林者要我陪她走，从西城道路上走着。
　　
　　林者从第二医院走出的那一刻，她回过头最后看了医院一眼，苍白的眼神中流露着无尽地苦楚……
　　
　　“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我想我的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地方，雨泰中学，这个我走过许多次的地方。我第一次见到林者就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候她也是这番脆弱得让人心疼的模样。
　　
　　我和林者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我想要和保安说话，林者制止了我。
　　
　　我和林者默默走开，林者抚摸着雨泰中学外的栅栏，苍白的嘴唇诉说着什么，她眼睛通红，整张脸都没了气色。
　　
　　我陪着她围着栅栏走着，在教学楼，她哽咽着。
　　
　　“那是我和他认识的地方，那时候他也是一个学生，他还带我爬得老高了……”
　　
　　我不想想起教学楼，在我的身上又何尝没有过这样一段回忆，又何尝没有这样一段苦楚味道的回忆。
　　
　　教学楼下一片葱郁树林，针尖似的树叶在阳下照耀，似乎在嬉笑颜欢，这样的树林通常是学生情侣们逃避老师目光的场所。
　　
　　“那下面，是她第一次亲我的时候，那时候，他说要带我看遍这世间的所有景物呢。”
　　
　　林者已经没了太多力气说话，她最多的是哽咽和泪水。
　　
　　在校园球场外，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发愣。
　　
　　那天我看到的，在雨泰中学门口把林者推开的叫徐峰的家伙，他此时就在球场上，一女生帮她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后，他亲吻了她，然后高兴地继续投篮……
　　
　　好巧啊……这世间给我们自己带来的景象真是好巧啊！真的讽刺！
　　
　　林者脸色发白，她抬起一只手，举到空中，招摇着什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落下，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落。
　　
　　她的鼻尖微红，我帮她擦了鼻涕和泪珠。
　　
　　“走吧……”
　　
　　她的声音很小，我知道，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这两个个字，已经结束了一段在她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或许她心中的青春，在这一刻，结束了。
　　
　　我把林者送回了家，一整天，我都在林者家里照顾她。
　　
　　夜晚的驻唱无法更改，我到愿景咖啡店，辞去了我服务员的工作，老板还是认为林者是我女朋友，他说以后想做了随时可以来店里。
　　
　　我给陈茜打了电话，说我不能送她回碧坊和去三江医院了。我和她撒了谎，我说酒吧最近缺人手，我需要在酒吧帮忙。
　　
　　我将林者屋里的酒都扔到了紫枝小区的垃圾桶，林者一个人住，我问她还有没有亲人什么的可以陪她她也不说。
　　
　　这段时间，林者都是虚弱的身体状态，相比来说，她极其失落的心情则更让人担心。
　　
　　我第一次照顾女生，对这个我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来说，我真的没有丝毫避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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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莲藕汤】
　　
　　林者身体状况好一些时，我抽了一个礼拜天回到了碧坊，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陈茜这个丫头了。
　　
　　陈茜见到我直接扑了上来，我拿着我这个月的工资和她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怎么才这么点呢。”陈茜帮我数着我刚结算的工资。
　　
　　“啊……那边先结了我半个月的工资。”我说道。
　　
　　我辞了工作，夜晚还有迟到被扣工资的情况，加上在林者身上都开销，这个月确实没有赚到多少钱。
　　
　　“喔，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傻丫头高兴坏了。
　　
　　我确实有段时间没陪陈茜了，三江医院闹事哪几天，那么阴暗的环境我也没能去接送她，让我感到无比自责。
　　
　　和陈茜玩过后，我又担心起林者来，在这些天的相处下，林者已经成了我身边的一个挺重要的人，当然，这只是在我的心里这样想。
　　
　　“阿茜，你教我煲汤吧，诶诶，就上次你给我喝的，那个莲藕汤挺不错的。”
　　
　　我想给林者煲一些，这些天我会做的东西估计它都已经吃腻了，林者得吃一些可以补身子的东西。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煲汤了呢……”陈茜诧异的问。
　　“喔，喔，没事，我这不是怕你以后不在家的时候，想吃你煲的汤么。”
　　“真哒！”陈茜兴奋地跑开。
　　“唉！唉。”
　　“我去给你煲汤！”
　　
　　这丫头！唉，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我身旁，估计我真的会想起她煲的汤呢。
　　
　　收音机传来一段歌词：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Only know you've been high when you're feeling low，Only hate the road when you're missing home.
　　
　　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只有在让她走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只有在身处低谷时才遥想过去峥嵘，只有在乡愁涌动时才痛恨旅途遥远。”
　　
　　我进厨房，看着陈茜煲汤。
　　
　　“散花，我们要先将 玉米切成小段、莲藕切块、姜切片、葱切断儿。”
　　
　　陈茜开心地教我。
　　
　　“然后我们将砂锅放清水，将排骨、姜、葱一起放入锅中，滴入少许料酒，煮开后，转小火煲约三十分钟，再放入玉米、莲藕一同煲制约一小时……这样就好啦！”
　　
　　陈茜用湿润的双手摸了摸我的脸，我跑了追她。
　　
　　“哈哈哈。”
　　
　　这个丫头，真的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欢乐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忙碌，我将自己煲好的汤分了两份，一份给了陈茜，一份自己带着。这个傻丫头捧着我煲好的汤开心得要死，我把她早早地送到三江医院就去了紫枝小区。
　　
　　“凌空，谢谢你。”林者喝着汤说道。www.duwenz.com
　　
　　“不用客气，你养好身子就好了。”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林者的脸上慢慢红润起来，其实最影响她康复的还是她的心情，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结没能打开。
　　
　　我知道忘记一些事情，忘记一些人有多不容易，所以我明白林者的感受，曾经我也试图去忘掉一个人，可到最后的最后她的印记依然像一张纸一样飘荡在我的心中，只是有些时候不用去想而已，怎么可能彻底忘掉呢。
　　
　　林者告诉我，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离家独自拼搏的人，她走出大学校园生活好久了，后来和许峰认识，被抛弃后，在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里只能伴酒度过。她说她最讨厌酒，每个在酒吧的人遇见她都会给她灌酒，上次我拿着汽水说要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她挺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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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融入你的心】
　　
　　林者身子好以后，我就很少去过紫枝小区，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稀疏起来，许多时候她扮演的都是愿景酒吧的一个客人，去酒吧听听歌，却不再喝酒。
　　
　　陈茜结束了三江医院实习的日子，我正式成为了愿景酒吧的主唱。
　　
　　兜兜转转地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寒假到来的时候，河里苗姑让我去她那过年，她说她已经给过我阿母打过电话。我给翦柯和阿母通了电话，述说了思念深情，阿母告诉我，瑾姐的对象已经到家里看过，他们商量在半年内成婚，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我。这样也好，在瑾姐结婚的时候我再回家，毕竟好多年没见过河里苗姑了。
　　
　　我和陈茜说了我今年过年去广州过，她又开心了一阵。陈茜说她半年没见过父母和表姨了，以后工作了见的机会就更少了。
　　
　　这一次去广州河里苗姑家还有一个原因，我的小说最后几篇要用到苗族文化，这次行程正好可以熟悉一下苗族的风俗。
　　
　　在我决定了行程准备去往广州河里的时候，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还有我舍不得的一个人，即使这段不舍的感情仅仅是在我一个人的心里出现。
　　
　　我来到了紫枝小区，扣响了六零四那一扇我进出过许多次的房门。
　　
　　没有人在里面……或许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缘分……
　　
　　我将我离开三江前最后一次给她煲的汤放在门口，没能亲手给她，无疑让我感到无比失落，在我回头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一袭秀美蓝发出现在我面前，我欲走，她刚来！
　　
　　世界上的擦肩而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这一次，上天没有让我与她擦肩。万千世界，多少人被命运束缚得束手无策，世间的缘分，都是一句话语的事情，缘深缘浅，缘聚缘散，又有多少人能够正确选择。
　　
　　“我……”
　　
　　此时多少无力的话语我都不用说了，她亲了我……
　　
　　我搂紧了她的腰，她的腰纤细得美好柔软，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
　　
　　在初冬日子里，江南的冬没有西南冬天的那种凛冽，却有西南不能比拟的唯美，在冬的凉意中，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天地。
　　
　　我咬着她的舌，她的舌头出奇地柔软，她蓝发的香味令我着迷。我想说几个字眼，可我不能，她的亲吻让我们的唇死死地交织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她胸脯的温度，我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她的心跳，砰！砰，砰砰！她的心跳渐快。
　　
　　她的舌尖让我沉醉，她将我按在门上，她一只手拿着钥匙开了门，门锁锁芯滑落，在这里的每个时刻我们都亲吻着。
　　
　　一步，两步，不知道我踩了她的脚，还是她的脚踩住了我，我搂着她的腰，她用手触摸着我的胸脯，触摸着我那一颗滚烫的心。
　　
　　我吸允着她的舌头，我没有想过时间会有如此美妙的感觉，就像一个精灵般，一下子飞到了你的心里，从你的齿上开始，到舌尖，舌根，胃里。
　　
　　我的鞋子脱落，我不去管它，星河沉入了海洋，宇宙变成了荒芜。她的头发是多么的漂亮，我亲吻着她的头发，耳垂，下巴……她娇小的身子就在我的怀间，助燃着我滚烫炽热的心！
　　
　　慢慢的，我的全身一览无余，此时她的一切都在我的心里，我可以看到柔美的胸，漂亮的肚脐，她的臀在燃烧，就像我全身的火焰一般，跟随者我的心在燃烧。她亲吻着我的胸，我的手指，我的喉咙，林者，谢谢你，让我融入这份美好。
　　
　　我们彼此都不说话，空气中只有呼吸的声音，爱的味道！我揉捏着她柔美温暖的胸，声声芳华，拿何作谈，我将我滚烫炽热的身体融到她的心里，融到她的怀里，肤里。
　　
　　“啊……”
　　
　　整个世界，这一切，都变了样。
　　
　　雪花飘落的冬季，雪花照亮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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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苗年】
　　
　　2024年12月2日，我和陈茜坐上了去往广州的高铁，辗转三日，熬到了苗姑河里的家，在这个古老的苗族村落，炊烟袅袅，民风淳朴。
　　
　　“吉，里阿！”陈茜打着招呼。
　　
　　陈茜的父母出来迎接，苗姑和他们家房子挨在一起，知道我们要来都来迎接。
　　
　　我第一次见到苗寨屋子的模样，十分新奇。我第一次见到陈茜的父母。在我在小城的时候，苗姑总给我寄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和苗姑见过好几次面，那时候她带着女儿小野一起去的小城。
　　
　　我兴奋地拥抱了苗姑，和她打招呼。
　　
　　“小野呢，姑姑。”
　　
　　我十分渴望见到小野，以前我俩经常在一起玩，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
　　
　　“小野去山上搞木材生排家饭火了。”苗姑笑着说。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排家饭，但我大约可以知道，小野去了山上。
　　
　　“吉，里阿。”陈茜抱着她的父母。
　　
　　“吉，里阿！”我赶紧向陈茜的父母打招呼。
　　
　　“哈哈哈哈”
　　
　　来接我和陈茜的亲戚一片欢笑，我很诧异，以为是大家高兴的欢笑。后来陈茜和我说，吉，里阿是苗语爸爸妈妈的意思……
　　
　　我在苗姑的家里安顿好后，苗姑向后山给我指了路，我就一个人去找了小野。
　　
　　小野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差点认不出她，当她扔掉砍刀和我打招呼我才知道她就是小野，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小野皮肤黝黑，笑起来有苗族人一中独有的风采。倒是我的普通话和她的话语有点格格不入，她习惯了说苗雨，突然的普通话说出来逗我笑了好久。
　　
　　回到苗姑家里，一个华丽身影从陈茜家里走了出来，对，华丽！应该说是璀璨，还有一副俊俏的面容，陈茜！我靠！好漂亮！
　　
　　后来我知道，这身华丽的银饰服装是每个苗族姑娘成年时打造的，专门用来给她们做出嫁的嫁妆。
　　
　　并且银饰的加工，全是以家庭作坊内的手工操作完成。根据需要，银匠先把熔炼过的白银制成薄片、银条或银丝，利用压、寥、刻、镂等工艺，制出精美纹样，然后再焊接或编织成型，十分精美。
　　
　　这个丫头，没想到她打扮起来这般美丽，就像古时候的公主一样。
　　
　　“好看伐！”陈茜羞涩地说。
　　
　　“好看！我的阿茜妹妹怎么打扮都漂亮，不不，你现在啊，要不是现代，我还以为是哪个帝王的公主呢！”我没有吹嘘，阿茜穿上这一身衣服，确实出奇的美丽。
　　
　　苗姑和阿茜的父母们特意宰了一头猪，专门迎接我的到来，这让我十分感动。
　　
　　“其实不用杀猪的哇！”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和阿茜说。
　　
　　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我的到来还让他们杀了一头猪。
　　
　　“过年当然要杀猪啦，后天才好玩呢！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过年？”
　　
　　“对啊，过年了呀！”
　　
　　“过年不是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么。”
　　
　　“哎呀，不是啦，我们苗族的过年和你说的汉年不一样！这是我们苗族最盛大的节日，和春节差不多。”
　　
　　“喔，我懂了。”
　　
　　原来苗族人有自己的年，怪不得阿茜赶着回来，原来是要过年了。
　　
　　在苗寨，阿茜带我玩了各种新奇的东西。在苗寨里，各家各户开始打扫房子，置备年货，打糯米粑、酿米酒、打豆腐、发豆芽、杀年猪。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文/翦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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