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让我牢记的一天)
阿正公开向陈允茜表白了!正如朱星说的一样,允茜是我们班最有气质的一个女生,就连阿正那样的小混混也想打允许的主意。我到今天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二零一四年九月三日,那个令我感动至今的夜晚。
阿正的那帮混混兄弟在教学楼下面将蜡烛围城一个心形。在九月三日,全高一年级的班主任都去开会的时段,陈允茜被几个其他班的姐妹蜂蛹着除了教室,我在教室里,亲眼看着允茜被牵拉着走出了四一三的教室门,门牌被挤得晃动,就像我当时晃动着的心,每一秒钟都有血在滴。
我知道,出去与不出去允茜都有选择的权力,我无权干涉,更不能干涉。我只能选择相信,当然,我也愿意相信她,就像一年后那个细雨斜风的夜晚,她始终相信我一样。
有时候,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选择代表着许多种含义,最为深刻的,不是你选择怎样,而是你怎样选择。
允茜出去后,班上所有同学的目光几乎同时地射向了我。我把头埋在书下,躲避那些近乎诡异的目光,在书下面流出了不知道为何流出的泪水。
我们班主任喜欢调查班级摄像头,所以班上除了几个爱挑事的男生出去起哄外,所有人都趴在课桌前无心学习。
“放心吧,允茜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答应阿正的,你要不相信,咱两打个赌,她一会儿就回来,还要打阿正的脸。”朱星安慰着我。
朱星所有的话都是我们兄弟间的默契罢了,他说完之后,还生迟疑的溜出教室打探情况。其实我也不确信允茜会不会很快回来,允茜是那种为了不让我受欺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傻丫头。
教室外面的情况也是后来朱星告诉我的。允茜出去后就被其他班的几个女生拥在了正对蜡烛的那层楼的正中心。阿正在楼下手里捧着一堆红玫瑰,我猜应该不会是九百九九,那个傻大个做事才不会这么精细。阿正手里面捧着花,看到允茜出来后便忙着点蜡烛,正巧夜里风大,点一支熄一支,红色的玫瑰配着白色的蜡烛颇有喜感。
好不容易几个人齐心协力将蜡烛全部点染,阿正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允茜,我要娶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上,不……我会对你好的。”
阿正刚说完话蜡烛嗖的一下全被风给吹灭,楼上看热闹的学生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允茜在楼上说不可能,但没听到的阿正在下边还说着,“什么,你同意了,哈哈,好啊”。
朱星在旁边帮允茜朝下边打声说,“允茜说了,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阿正这时又吼道,“你算哪根葱啊,小茜说了么,你再瞎起哄有你好受的!”
“哎哎,怎么说话呢,人家是实话实说,别以为人人都怕你似的。”一带墨镜的学生躺在楼台上帮朱星说话
朱星不敢正面和阿正对抗,大家都知道得罪阿正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从不敢想像,我的女朋友,陈允茜,那时会那么的勇敢,她就像不顾家人反对毅然选留前线的南丁格尔那样勇敢,在我心中,那时的她就像托米丽斯女王一样伟大,比奥黛丽·赫本还要美丽!
“我,陈,允,茜,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是翦凌空!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不会答应你的!”允茜用很大声的向着楼下的阿正声说,然后跑进了教室。
我虽然没有出去,但我将她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从那时起,我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我一定会对她好!
当然,这晚我欢腾起舞的时刻,也是我和允茜面临的,那个青春时期最汹涌的骇浪翻腾的时刻。在允茜对阿正的公然回应下,几乎没有多久全校都知道了我和允茜谈恋爱的不容争辩的事实,日后学校的通报注定躲不掉。阿正受到羞辱,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我。
那个时期,我是最幸福的,虽然其中吃了不少苦头,如果可以,我选择永远留在那些日子里。我多年后在舞厅里硬撑着一瓶一瓶往肚里灌啤酒的时候,我哭着,流着无数的泪水想要回到过去!
五.(活着就好)
在九月三日这天晚上过后,阿正被记过处分,当晚动静过大,学校领导高度重视,我和陈允茜免不了写检讨书。
高中时期对于学生恋爱的通报甚至比打架斗殴还要严重,似乎在领导的眼里,每个花季少女都有可能成为他们将来的儿媳妇,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玩笑话。
我那时候在班上名列前茅,是班上的学委,兼语文课代表,宣传委。允茜成绩一般,是我们班的组织委员,宣传委和组织委在一起处事,似乎我们的关系冥冥中早有安排。
第二天,允茜的家长被叫来,来的是她的叔叔,在办公室里允茜的叔叔和我的班主任交谈了一个下午。将高中生的未来前程和目标方向,如滚滚长江水般淋漓于允茜叔叔头上。那个腮帮子鼓鼓的有志中年人,将接收的代表着远大前程的圣水重心淋漓在允茜头上。
我没有被叫家长,似乎中学法则就这样,成绩优异的人在哪方面都有优待。在允茜被叫家长后的几个月里,我和允茜都相见不语,只顾学习,那时候我心里面想,我要好好学习,将来把允茜永远留在我身边。
青春时期的少年思想多么的单纯啊,只要定了目标,便会想着法的去实现它。完全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社会的残酷,或许那时候,在学生眼的学校,便是整个社会了吧。
我和允茜很少相处在一块儿,这是老师想看到的,也是阿正最想看到的。在那个年龄的叛逆少年,得不到的,心里面永远觉得是最好的。
允茜最好的闺蜜叫顾书曼,活泼开朗,和允茜恬静端庄的特点有互补双生的效果。在我和允茜极少说话的时段里,顾书曼便成了我和允茜间的传话人,通常她都会借此向我骗零食。我习惯叫她小曼,他就叫我小林或小空,以至于我们之间的话语,甚至比我和允茜说过的话还要多。www.duwenz.com
在没安静多久的几个月后,我又惹上了麻烦。在双休日回家的途中,我被阿正和他的兄弟拦住了去路。
虽然我已经和允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在学生时代,你远不知道那些莫名的混子心里的想法。就像无耻的流氓一样,说打你就打你,你又能怎样。
阿正的多次骚扰,允茜坚定拒绝,让阿正的怒意持续上升。所以,我成了阿正消遣怒意的最佳人选。我明白在周末被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学校不会追查,那帮家伙从不会关心校外发生的事。
我那时是多么的桀骜不驯啊,我知道挨打终究避免不了,在阿正捏着跳刀试图骂向我的时刻,我一口唾沫喷在了他嘴里。
那时候的学生打架,首先都要先站出一人先骂几下的,那样显得有范,够面!我那时,并不知道我的一口吐沫,后来会断送了一个人的前程。
我的头被沉硬的砖块重重的敲了一下,不知我撑住了几秒,随后整个身子塌陷在地面,我只记得我倒下后,用手牢牢的护住头部。
等我感到身体没有被人践踏时,隐约见到阿正和他的几个弟兄都倒在了地上,我面前一个额头戴着墨镜的家伙手揣板砖冲着我笑。当我定睛看向倒在地上的阿正时,我疯了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来的无限力气,我抢了阿正手里的跳刀,拼命的朝着阿正的身体刺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肌肉张裂的声音,几乎一瞬间,我又被板砖拍中,眼前一黑,什么都已不记得。
那时,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痛,手臂摩擦出血液的味道,整个脑子都充满了无限的恐惧,感觉死亡就在我的面前……
到现在,我明白了那时候我最想的事情,活着,真好!
六.(美好的板砖)
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在我十七八岁的年纪,第一次在自尊受到侮辱时爆发,那时候是我最恐惧的一段日子吧,也是我最惬意最澎湃的一段日子。
我醒来后,已被人扔在了旅店的床上,那个戴着墨镜用板砖把阿正弟兄和我拍倒的家伙正坐在床头吸烟。
我第一次嗅到别人烟味时感受到美好,那种莫名美妙的烟的苦涩却让我十分愿意品味。
“你……”
我仔细打量了他的模样,乌黑的寸头在他身上显得无比帅气,虽坐着的身影却显得无比高挑,手臂上的肌肉露出完美的线条。
“醒了,那哥们被你扎的够呛,他兄弟送走了他。你叫凌空是吧,我叫吴风,很少看到你这样勇敢却弱智的学生了,醒了我就该走了,房费是四十八,我在你钱包抽走了。”他用极平淡的语气对我说完,一丝蔑视又带有暖意的微笑留给了我。
“吴,吴风,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好奇的说。
我只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因为我和他作为两个萍水相逢的人,第一次有人这样帮我。
他没回答我,将烟灰轻弹,潇洒的走出旅馆。我心里鄙视,虽然他的帅比我耍的要好。
我回到学校后才知道,阿正被陌生男士用刀刺穿腿部动脉,腿部神经受到毁伤,在医院进行治疗。
当时阿正和的他的几个兄弟都被吴风拍倒在地,除了吴风没人注意到那个抢到刀子疯捅的人就是我,他的那几个所谓兄弟,为了减责,都把责任推给了吴风,而那时候,根本没人看清戴上墨镜的吴风是谁。吴风后来告诉我,他在看我捅刀出事后,给阿正和阿正的兄弟们又补了几个砖头,然后报警。他习惯了打架,力度把握得当。
在我们小市处事的警察,每月要处理这种学生斗殴的事情大大小小十多起,在被害人自己都不知道要告谁时,多数都是学校赔钱不了了之,反正学校有钱。
我那时是在恐惧中度过的,虽然我心里有极度的愧疚,但想想之前被阿正欺负的那些经历,气愤便将愧疚扯平了。
我无数次的想,天网恢恢,我会不会读不了书被抓去坐牢。我没有将我的经历告诉任何人,包括允茜,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她。
我找了吴风许多次,不知是感激还是喜欢,慢慢的,我和他变得熟悉起来。
吴风的板砖将我受阿正欺负的日子拍得一去不复返了,也因为成了吴风的朋友,学校里没人再找我的麻烦。
首发读文斋:http://www.duwenz.com/wenxs/9001997.html
作者个人主页:翦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