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听那声音】
“来首It's Hard Out Here for a Pimp。”
我汗滴滚落,已经好久没有在酒吧唱过,再一次获得机会时,我反而不适应。
“搞什么呢!”
“不行就下去!”
“噶了什么!装什么呢。”
我咽了口气,我没法唱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疼得厉害。
上天有时候总这样,让你获得一次实现自己价值机会的时候让你慌不则已,让你从悲痛中走出来会喜极而泣,当你的一些东西被剥走,这些东西又再一次回到你手中让你选择握紧时你反而无所适从。
“I suppose I should tell you What this bitch is thinking You find me in the studio…”
身旁有一个小伙帮了我,这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歌曲应付着唱完,我在台上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我从来没有这种失落和冲动交织在一起的紧张感觉。
“那人愣在那干嘛啊!唱啊!忽悠老子啊。”台下一个中年男子骂道。
“嗯嗯,唱唱。”乐队帮我的小伙说道。
“有你啥事阿,他不是领唱吗?老子叫他唱!”中年男子说。
经理走了过来:“你咋回事,你唱啊,我带你来是唱歌的,不是站在这作标本的!”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闪动,人们在音乐停止中停下舞蹈,千百双眼睛盯着我,让我窒息,让我无法动弹……
空气在那一刻禁止了,在那一刻,仿佛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接下来我听到无数心跳,剧烈的在我身边旋转翻腾。
“来一瓶酒。”一个幽然声音打破了酒吧的肃静氛围。
我看着她,她看向我,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青蓝秀美的长发……
这一刻,我的血液似乎不再那么沸腾,我的四肢似乎没了那么紧张,世间的美好似乎在这一刻禁止了。她转身拿酒走去,在一处桌子胖坐下,拿着一杯酒,悠然地喝下,洁白的脖子上喉咙轻秒地动着……
“你听那声音
也不见得有我说给你的好
你看那笑容
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如果在我心中有对喜欢一种印象,那么,此刻,在我眼中的这个女孩留给我的就是这样的印象,如果我喜欢上某种景物,那么,此刻在我眼中出现的的这个模样,就是我认为最美丽的景物。
“你看他们都匆匆忙忙的走过
到最后也就我一个站在你面前;
你听那声音
也不见得有你说出口的好
你看那笑容
也不及我的朝思暮念
你看他们都行色匆匆的张望
到最后也就我一个留在你眼前
你看那笑容
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你听那声音
也不及我的朝思暮念
到最后的环节
我才说出我一直想着你好……”
我的眼睛莫名地留了泪。
这是林琳写的一首歌,是林琳带给我的最美好的回忆……
“好!”她鼓掌了!
不!不!全部人都鼓掌了,全部人都在歌声中获得了一些感触,但在我的眼里只在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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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两室一厅】
夜半时分,到我间歇休息的时候,我来到她的身旁,我知道她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她对我会有什么样的印象。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对方见你之后会怎样,你却总想去尝试。
如果时许多年以前,喜欢一个人我或许不会主动,但现在不一样,时光教会了我成长,生活让我懂得了许多。
“我可以和你做个朋友么,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但我猜你肯定会愿意的!”我鼓起勇气说。
似乎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拿着那杯带给她的汽水递给她,她一脸诧异。
我把杯子拿回身前,转过身,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儿,我知道,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怜的人。
“你叫什么。”
“我叫凌空。”
“喔,挺好听的,汽水给我吧,这酒你给我拿走吧。”
我笑着把酒拿走,将汽水留在她的面前,到我唱歌,我又站在了台上。
我笑着离开她,我的心里也是笑着,她没有答应我,却也没有拒绝我,在敷衍的五彩灯光下,我唱着客人们要求的歌曲。
第二天清晨,我回到了碧坊,简单的睡过,我还要进行第二天的工作。
第三天,我将陈茜接回十二巷,又去到了三江。虽然有来回车费的折腾,但我有了工作,这都不算什么。
她很久才会来一次,有段时间她来愿景酒吧的频率变高了,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我便和一块儿驻唱的一个伙伴约了时间,前半夜我唱,后半夜他唱,这样就不用多次来回交换。我往往唱的时间较多,渐渐的他就习惯了这种交换。
每到她醉着离开愿景的时候,我就跟着她,直到她安全的回到住处我才回酒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姑娘我充满了好感,她身上有林琳一样的无与伦比的独特气质,有允茜的美丽,有许缓艺一样的成熟,总之,我所见到的所有女孩身上的号,在她身上我都能看见。
有一次她就醉倒在她家的门前,在门前熟睡。我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常常会有这些痛苦伴随着她,为什么她会这样伤心。
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我在她对面的墙边看着她,慢慢的就睡着了。
在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在了门口,我的外套被还到我的身上,我像往常一样工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像往常一样,在酒吧里期待着那双眼睛的出现,期待着那青蓝色的美丽长发。
陈茜的实习时间渐渐固定下来,很少有要事要在医院帮忙。
为了工作,我有时很少回到碧坊,就在酒吧工作,白天做服务员,很少回碧坊。
陈茜好几次说要来看我,我说我在的场合不适合女孩呆,她能够理解我。河里苗姑给陈茜寄来一些钱,陈茜拿完医院要交的伙食费后把剩下的给我,我自然不能要,现在我有了工作,也不需要她的这些钱,推脱不掉,我就说让她暂时保管。我们生活得到了改善,手头宽裕后,我想在徐妈那里换一间大点的房子,陈茜说太浪费了。我和陈茜共同商讨后和徐妈商量,就把一间屋子里的货物并在另一间被封的屋子,这样我们就有了两室一厅。
生活上的问题得到解决,对于明天我有了不尽的向往。
陈茜知道我工作累,每次我回到碧坊十二巷的时候就给我煲汤,我知道她实习也挺累,我就和她一起分享。我每次最开心的就是可以回碧坊的时候,何陈茜打个招呼,在家里给陈茜流下饭菜。陈茜每次都是傍晚坐地铁回到十二巷,而我通常能回来都是凌晨,时间往往错过,只有在夜晚我们可以闲聊几句。
每次一聊天我都尽量把时间缩短,加上有些时候要一起出去走走,每次我回来的时候陈茜的睡眠都得不到保障。
房间变为两室一厅后,我买了一张大的床铺,就把陈茜房间原来我睡的旧木床腾到我的屋子,陈茜需要好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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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林者】
在酒吧驻唱的一天,那个蓝发姑娘主动要我陪她喝一杯。
我拿了汽水,和她说喝汽水会比较好,或者换果汁也行。她冲我微笑,向我敬了酒后自己端了杯酒喝了下去。
她眼睛晶莹发亮,一种十分温柔的感觉,还透着那种伤感。在她的笑容里,我可以看出她根本不快乐,仿佛她的心里有着千万忧愁,一点一点地压着她。
“美女,赏个脸,喝一杯呗。”一个光膀子的大汉凑了过来。
“给我们来首,恋曲!对对,恋曲1980,罗大佑的恋曲1980!”他一身酒气地向我说。
我微笑着看了一眼蓝发的姑娘,喝了一杯酒后上了台。
在生活里就是这样,这是我的工作,顾客的开心就是我维持工作的法宝。我拿起吉他,音乐想起,我唱道: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
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一起跳个舞呗!”光膀子大汉说道。
蓝发姑娘只好和他跳舞,光膀子大汉搂着她的腰,一身酒气地摇晃。
“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啦…… 啦……亲爱的莫再说你我永远不分离。啦…… 啦……亲爱的莫再说你我明天要分离。”大汉唱着,使劲地将蓝发姑娘的腰一搂。
“哎呀……你干什么!”蓝发姑娘疼痛地扇了一下光膀子大汉。
“操!娘们敢打我!”光膀子大汉使劲朝蓝发姑娘凑过去。
我欲上前,驻唱伙伴拉了我一把,朝我使了个颜色。
蓝发姑娘挣扎着,在挣扎的时候拿起一个酒瓶使劲拍在了光膀子大汉的头上,酒瓶没碎,但彻底激怒了大汉。
“操!”大汉一脚踹了过去。
“妈的!”我跳下台,拿起酒瓶朝大汉砸过去!
“砰!”酒瓶碎裂一地。
“哎呀……怎么了……”
酒吧里一阵慌乱,大汉跌倒在地,我拉着蓝色姑娘的手,把她拉起,她拾了拾裙子上的脏东西,拉着我跑出酒吧,一个劲地跑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梦里的场景,在夜晚的风声里,在酒精的麻痹感觉里,似乎我又回到了什么时候,我再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是我人生里有过的美好感觉,可它却太久太久才在我的生命张看那个出现,太久太久才再让我感觉到……
“你不怕啊!”她喘着停下。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才不会怕他呢!”我说。
我好多年没有打过别人了,在以前,我可是一个学校的老大!
“我以前是一个学校的老大呢,都是我打别人。”我说。
她红扑扑的脸上跃起一抹微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相信了,只感觉她的笑容格外美好,格外好看。
“我怀孕了。”她笑着和我说。
她脸上似乎不是笑容,又像是笑着和我说的这句话。
我很诧异,我只不过摸了她等手啊,她是不是喝醉了。
“那天在路口,把我推倒的那个男的,是他。”她扒了扒头发。
没想到,她还记得我。那天在四中门口,我见她跌倒,像其他人一样冰冷地走开。这时候我感觉到巨大的悔意,我为我的羞愧感到无地自容。
“他叫什么名字。”我说。
“徐峰。”
“多久了。”
“上个月。”
我不知道怎么说话,只能傻傻地这样问她,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
“他把我丢了,他和他同学好上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上天会和我们每个人开玩笑,运气好的时候都可以承受,运气不好的时候,无法承受也得想着法地活下去!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要怕,我只是想有个人说说话而已,没别的意思。”她说。
她的眼睛湿润,在每一个外表坚强的女孩背后,其实她们的内心都极其脆弱。
“你还没和我说你的名字呢。”我和她说。
“林者。”她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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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城市的歌】
“你名字真好听。”
林者带着我从酒吧逃出,冷风吹袭着我的面颊,黑夜里月亮格外好看,暖白的夜光铺撒在三江的道路上,像一块将人们生活景象都收藏在肚里的白镜。我们步过人群,穿过夜市,在夜场外我捏起一直香烟,苦楚的味道使我轻松。
“今天谢谢你了,我有点难受,你可不可以撑着我点。”
我用手使劲扶住她,在三江的道上走着,三江的风很凉,夜里的寒风很冷,冷的我直哆嗦,何况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林者突然呕吐,我把手里的烟给熄灭。
“你还好吧?”我扶着林者。
林者将夜间喝过的酒全部吐了出来,一次一次的呕吐声让我感到心疼。
“我很好。”
“你以后别喝酒了……”我这样与她说。
她突然变得很生气:“要你管!”
“呜呜……”
所有的不甘与辛酸都在风里沉醉,林者在风里哭着,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啊。
我让她尽情地哭着,我知道此刻她哭出来会好一些。大声的哭出来,忘记所有烦恼,忘记所有痛苦回忆,忘记那些伤心的事。
我把林者送回家,在她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把将我抱住,我惊愣了一下,抓紧了她的胳膊。
林者的家在三江小坡的紫枝小区,一排排的青葱白杨插在门口的花坛里,门旁边的墙壁上贴着数百张五颜六色的广告小卡片,蟋蟀在某个角落里面叫着,刺耳的声音旋转在我们周围……
“你……好点没……”
她的头向我靠拢,她的身体就和我这般近地贴着,我可以闻到她身上美好的味道,可以嗅到她发丝的清香。
她的唇离我越来越近,此时我仿佛整个身体都沉陷进了花海,一望无际说不上名字的盛开着的花……
“哕!”
她,在我的肩膀上吐了……
我拍掉脑子里的那些胡乱思想,带她到花台旁,拍打她的背,让她讲腹中的那些不痛快全部给吐出来。
当人喝醉的时候,将肚里的酒全部吐出来会变得清醒一些,当你在那一清醒的一瞬间,你会发现,你会觉得生活里的某些过不去的坎都是狗屁!比起死亡来说,有什么又是真正过不去的呢。
待她清醒一些,我把她扶进了屋子,她摇摇晃晃地跌倒在沙发上。
我不知所措……
林者一个人住,她的客厅里东西错落有致,除了一个个酒瓶子和片片纸巾在地上散落着,这应该就是这些天的杰作。
墙壁上紫色和蓝白色的装饰构成夏日里一别具特色的画面。红色墙灯的光芒刚好将房间的六个脚给覆盖,房间明亮的大灯灯光在绛紫的墙灯光芒的映衬中显得十分惬意。
我看了看沙发上睡着的林者,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给她脱了鞋,然后关灯出了门。
回到酒吧,那个大汉被酒吧员工支走,在城市里每个酒吧都有一定的人脉和势力,处理这点小事还不成问题。
在酒吧我继续着下半夜的歌唱,对比酒吧里的欢乐,城市道路上的那份空洞和失落,相互衬托出城市的喧嚣杂乱,人的忧伤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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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江叫花鸡】
凌晨我一身疲惫,回到碧坊,回到能让我享受片刻安逸的地方。陈茜给我弄了早点。
“你今天不用上班么。”
“今天礼拜天呀,嘻嘻,你看我今天给你做的,三江叫花鸡。”
唉!服务生和夜晚驻场反复的工作我都不记得今天是礼拜天了……
“早上就给我吃鸡啊。”
“你都累了一个晚上了,我猜你肯定饿坏了。”
“你在医院实习不也挺累的么。”
“我呀,就是实习的小护士,平时就只要站站或者送送东西就行了,没有他们专业医生那样辛苦呢。”
“来我们一起吃。”
“好呀,嘻嘻。”
这个漂亮可爱的妹妹的陪伴,让我的生活多出了许多的乐趣,再辛苦,又能怎么样呢。
“还有一个月你就实习期满了。”
“嗯嗯,还有一个月就满了,毕业就可以直接工作了呢。”
“挺厉害的呢。”
“唉唉!凌空,你的衣服怎么脏了,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没等我说下一句话,陈茜就扯了我的衣服跑开了,这丫头。
三江的叫花鸡板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风味独特,离开小城故事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今天有时间陪陈茜,我订好三个小时的闹铃,想简短地睡一会儿,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日落,看来我真的是累坏了。
傻丫头就盯在我的床头,我一醒来她可高兴了,给我找来干净衣服,让我陪她出去走走。
“你想出去玩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你睡得可死了呢,我拿拖鞋打你你都没反应呢,哈哈。”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笑着追她,揪她的辫子。www.duwenz.com
“死丫头!敢拿拖鞋打我。”
“哈哈”她笑着跑着。
如果时光可以一直停留在这时候该多好啊!哈哈。
我带她逛万达的商场,碧坊的夜市,给她买了衣服,买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我俩在碧坊疯玩,她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开心地在我面前蹦跳着转悠。
在碧坊桥上,我俩靠着桥栏,气喘吁吁地畅怀大笑。
我说:“我以后一定会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的。”
她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碧坊桥下的湖水真美,透明的湖水点缀着千万枝叶。平静的湖水映衬着碧坊湖上的青柳,一群鸭子在湖水上排队划走。
“凌空,我……”陈茜想说什么。
“阿茜,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什么我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者什么让我悲伤的事情,我就从这碧坊桥上跳下去!哈哈。”
“啊,别啊,就算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凌空,你不要死呀。”
“哈哈,你以为我那么傻,我会想不开,我会游泳。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特别伤心的花,湖水会让我冷静。”
“喔,哈哈,那我也这样,如果哪天我也遇到什么承受不了的事情,我就跑着来,跳下去。”
“哈哈,好!那到时候我也来这,我抱着你,我们一起跳下去。”
小桥上两个年轻人说着胡话,在这片天地里,再多的伤心难过还不像雨滴一样数不清,只是生活,让我们将它们压在了心里,埋藏心间不易展露罢了。
陈茜和我说:“对了,散花,我们医院里最近出了医患纠纷,明天你可以陪我去医院么,我……”
我说:“散花……哈哈,你哪知道的,当然可以啦,我明天在你医院等你。”
陈茜高兴的说:“谢谢啦,散花啊,是我在你小说里看到的呢!这名字好傻啊!”
“哈哈,你别跑!”
……
(文/翦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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