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罪孽)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莫大的幸运,也莫大的愧疚。十七岁那年我居然躲过了法律的绳网,在八中安静的度过了两年的学习时光,第三年为什么没在八中,已是后话。
后来得到消息,阿正腿部神经被刀子绝大贯穿,还好大动脉没被切断,保住一命,不过那条健壮的左腿没能保住,膝盖以下瘫痪,两级伤残。
阿正后来辍学了,他的父母我只在学校见过一面,还是前来给阿正收拾东西的时候,满面沧桑,眼含珠泪,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日夜耕种的艰辛和盼子成龙的无奈。我知道,在那些悲情溢出的泪滴里,我是那个罪魁祸首。
后来我去过阿正的家,是和吴风一起的,不过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没有见到阿正的父母,只见到早已成婚的阿正,和活泼顽劣犹如他的一个孩子。阿正变化挺大,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桀骜不驯与叛逆,目光中甚至有身为父亲才能拥有的那一份慈祥。我和吴风给阿正留下了一些钱,算是洗清一部分年少时的罪孽,那小孩一个劲叔叔叔叔的问候,让我不禁泪出。阿正早已不记得那年是谁刺伤了他,在我与吴风和他的谈话里,他笑着说那都是他以前做错事的惩罚。阿正的原谅,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不再那么自责。让我冲动的性格,有了极大的变化。
阿正走了,学校里拉帮结伙的现象任然涌现,就像一个时代不可能因为一个首领的死亡而不再更替变化一样,阿正的离开只是翻滚波浪的众多水滴中流走的一颗。
吴风是打架的佼佼者,但他绝对是那些肌肉健硕的能打架的学生中最正义的一个。吴风告诉我,他从小就被别人欺负,他打架的本领就是从里面慢慢磨练出来的。吴风打架就三个字,快、准、狠!他在八中的绰号叫小无常。我后来打架的多数格斗技巧都是和吴风学来的。吴风告诉我许多关于打架的知识,如果知识两个字用在打架上还算体贴的话可以这么说,因为中学时代那些关于学生的青春岁月,多半是打架和学习在一起相互交融的时光。
在你用刀子捅向一个人的时候,你必须用手握好相应的尺寸,如果必要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用圆规代替刀具,因为那个极容易冲动的少年时段,刀子永远不能算是什么好的东西。
我和吴风的相识,相见恨晚!因为我和他所深藏心底的那一份善良的本性,在一起后得以散发出巨大的光芒。
吴风英俊开朗,还有一种缘于打架的撇帅气息,所以成为众多女生的追恋对象。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活泼恰好和我的沉静相融相交。我是吴风最信任的朋友,吴风,他是我生存和生活榜样。
后来我逐渐淡忘对阿正家庭带来的那份罪恶感,用新的状态面向生活,面对,学习。
允茜,一个单纯善良又充满勇敢的女孩,在那个时期,成为我学习的最大动力!
八.(质朴年华)
宣威市,地处云南省东北部,为云南省曲靖市所辖县级市。东与贵州省盘州市相邻,南与本市沾益区毗邻,西隔牛栏江与会泽县相望,北与贵州威宁县接壤,距省会昆明市二百六十公里。
在宣威这座我充满了无数回忆的小城里,承载了大半属于我青春时期的爱情、友情、和无限的梦想与追求。阿正的离开,让我对允茜的喜爱得以更加简明的表达。
的确,对于高中而言,学校不是牵手的地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个时期的男女情感,是对烦闷学习的适当减负,和对呆固死板的生活模式的抗争和抵抗。我喜欢在周末和允茜待在一块儿,和她漫步在小城的每一个角落,从宛水公园漫步到美奂广场,一起在新知图书城度过一个枯燥的下午。
那时候,我尝味到第一次碰女生手时的紧张和青涩,第一次将心中默藏的每一言语写在花花绿绿的信纸上让文字飘飞,第一次和允茜像犯了错的小孩般飞速逃离门卫的手电光照。
那时候,允茜的闺蜜顾书曼喜欢留和允茜一样长的头发,和允茜做一样的发型。顾书曼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在那段被学习和各种规律束缚的高中时期,她有着与其他女生不一样的奔放个性,我写予允茜的算不了情书的文字,多半是她带送的。
许多年后,一个同学给我的小说留下这样一段文字:总是经历后了,便有漫多的感触,那些美好,终留在了生命中。
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人生注定有许多不可逆转的事情,它们印烙下的印记,终将留在你回忆里。
一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握着写满文字的信纸向着顾书曼走去,顾书曼看向我,她眼里的韵味,那时如一根针般刺痛着我,我不知道来自何处的痛,总感觉那是生命里从为有过的苦痛滋味。
那天下课后,我去找顾书曼时允茜并不在教室。再此之前,因为早恋的缘故,允茜被调到了顾书曼的班级,我依然留在四一三。
顾书曼的眼神令我不安,在我慌张不知所措的时候,顾书曼忽然拉住我的手,拉着我跑出了教室。那种异常奇妙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新生开学第一个月时我拉着允茜奔跑的那种感觉。我的血液在血管里澎湃滚动,源自青春的浪漫,不羁的年少对于自由的渴望,我随着顾书曼的步调跑着,在跑过的那几分钟里,我感觉过了极其漫长岁月,就像经历了整个人生的美满一般。在树荫小道旁的栅栏前,顾舒曼拉着我停下了脚步。
“书曼……”我吞吐着。
我不知道该怎样与她交谈,一种源于对异性的好感在我眸里溢散开来。我知道我不应该拥有这种负罪的感觉,我极力让自己不去思想,让自己的身体麻木在整个天地间。
顾书曼忽然抱住了我,我没有阻止,在那短短的几秒里,任何值得倾诉的情感都得以抒发,如果说我心里最爱的人是允茜,我也应该让书曼有抒发的方式,这是我们友谊更好的证明。
我终于明白舒曼为什么喜欢做和允茜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这个不甘于时局规律束缚的女孩,拥有奔放个性的女孩,如此对待一份不能触及的情感。在我的高中时代,是我拥有无法忘记的一份美好情感。www.duwenz.com
多年后,我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麻痹的时空里,看向那一句话:
总是经历后了,便有漫多的感触,那些美好,终留在了生命中……
九.
二零一四年九月二十三日,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上,中国皇族憾败三星,无缘s4冠军奖杯,那一年,是我刚刚开始英雄联盟游戏人生的一年。
在我和允茜只间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在那一段烦闷的学习生活中,我们彼此信任,相互依赖。我本以为,剩下的高中生活会安静和美好,平静的水面永远都只是表面的景象,你猜不出它是否会翻滚起波浪。
吴风和长征中学的混子约架了,在我眼里,这绝非一次混混间的普通约架,因为长征中学处于来宾镇上,离市区有半小时的车程。吴风的随意正气,已经几乎惹到了当时宣威地区几所最混乱中学的混子的威严。吴风帮过许许多多在学校被欺负的弱小学生,而我很清楚,吴风除我之外,并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也没有可以结拉起来的打架组织。这意味着,吴风这一次将受到一群人的还击。吴风可以选择不去,但这样吴风在学生混子的眼中就会变得软弱无能,也意味着他此后的学习中不能干预任何打架的事件,这是那时候学生混子共同的处事规律,江湖规则。
吴风不可能不去,这是他的性格驱使,也是维护一个学生混子的尊严,在学生时代,混子两个字如同江湖,不可小觑。
我那时候的身手还不能对抗一个混子团体,但可以轻松的以一敌二。当时,长征中学的混乱程度仅次于板桥三中,要知道,三中几乎是当时所有低劣学生的混集地。
毫无疑问,我选择和吴风一起赴会,吴风却一心想要单刀赴会,令我伤脑。
学期结束,那天放学,我和允茜道别,一个人前往了长征中学。
这天是混子们和吴风约定的日子,在我所乘坐的车上,几个高挑的学生正议论此事,简单的听了几句,原来他是六中和五中的混子,这次去是想搞垮吴风。的确,吴风的处事风格侵犯了当时学生帮派间的利益。当时的学生混子,活跃于各个中学间,当中的混乱程度,是所有老师家长不敢想象的。
我庆幸自己找到了信使,只要跟着他们,就可以找到那个不要命的傻家伙。同时也无限的担忧,单是车上的这几个充满肌肉的家伙,我都不能轻易打到其中一个。
我装作这次组织的敌方参战人员,跟着他们来到了长城东南侧的荒地,这里石块横生,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却是一个我不想再次踏足的地方。
随着中午太阳的光芒的衰弱,混子的人数越聚越多,就像一群躲避阳光的尸人一样,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拥有富足的力量。我的天!在我观察周围景物的短短几分钟里,混子们足足集合了四个班的庞大队伍!通常,这种浩浩荡荡的混子集体,绝大数人是看热闹的闲散学生。不过,这种逼人的气势,的确让那些混子打手们更有信心,添足了击垮人的气焰。
吴风迟迟未来,混子们开始无聊起来,看热闹的人也走了部分,我自然从心里希望吴风不来。混子们面前堆满了这次拼架的木棍,这是混子的原则,如果用了刀具可能轻松让一场打架斗殴变成犯罪,大家都读过书,自然谁也不傻。
约架如果一方不来,那么就视为逃避,后果自然谁都清楚。混子们会按约定等到最后一刻,这就像武侠世界里的江湖道义一般。吴风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文/翦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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