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原创)
文/倚窗听雨
（前言：因为有时觉得生命太过于无常，而人生里又有太多不可预知的东西。于是想能在网络里留下一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字眼，虽然写的很力不从心，特别是写到后面，最终也只能潦草结束。)
【上】
我叫程釜，程门立雪的程，釜底抽薪的釜。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就经常教育我们：一个人只有经历了沉下去之后，才能更好的浮起来，当时我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能沉下去再浮起来的人只可能是一具尸体。现在想想，我那时的想法确实有点陈腐。因为在经历了岁月的洗涤后，我重新觉得：沉和浮之间是没有必定联系的。沉下去的人未必会浮起来，浮起来的人同样也会沉下去。
在某个时候，我有一个女朋友。她是一个聪明、善良、温柔、可爱、勤劳、俭朴，通通和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女人。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新时代好多女性的坏毛病都能在她身上得以体现。比如自私、懒散、好吃、拜金等等。我曾经幼稚的以为我们之间的未来能像我们新中国的蓝图一样美好，结果我们之间所有美好的设想，只如同戊戌变法一般短暂。
在我们之间的爱情夭折后，我来到了一个城市的一个工厂重新开始了我的一段崭新的生活，和认识了几个全新的生物--人。 接下来，我就开始为你们叙写一段我和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叫毕宏业，不是红叶纷飞的红叶，是宏图大业的宏业。他拥有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庞和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166公分的身高，66公斤的体重，生肖属牛。这似乎预示他将来的一切会很牛、会很6，而他自己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据毕宏业后来跟我说，他18岁以前的名字其实是叫毕福渐，渐渐会有福气起来的意思。但他嫌这渐渐的速度有点慢，于是后来，在他刚满18岁那年，在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了的时候，他改名毕宏业。他说他小时候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一定要飞黄腾达，成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有钱人。后来他真的是要风得蜂，要雨得鱼，成了专业的养蜂养鱼的养殖户。不过因为行情不好，经营不善，最终血本无归。而他的老婆也因此，要蜂得疯，最终疯掉了。
无可奈何，他也来到了我上班的城市继续打工。但他始终相信，他的一辈子绝不可能这样碌碌无为的过。然后他说了句十几年前我还在读书时，老师常对我们说的那句话：“一个人只有在经历了沉下去后，才能最终浮起来。”他朝着他家乡的方向对天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就在他发誓没多久，他老家传来一个消息，他老家的一座东山因为地震倒塌了，他老家的一亩土地也被地震后的废墟给掩埋了，他那个疯掉的老婆离奇的失踪了。
【中】
在我和毕宏业相识一个月后。有一天，他忽然心血来潮的对我说道：“程釜啊，今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有钱人的生活。” 紧接着，他就带我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一个非常高档的单身公寓去见了一个名叫高露，据说是销售化妆用品的女孩。她和宏业差不多的海拔身高，有一张秀丽的瓜子脸，一头浓密海藻般柔顺的长发下，有一双白天时候时常睡眼朦胧的眼睛，嘴唇很性感。十个指甲被涂成五颜六色的颜色，睫毛很闪亮。这一切都符合城市里在夜场经常出没的女孩子的典型特征。
但宏业一直认为她这打扮是她工作创业的需要，她白天经常睡眼朦胧是因为她创业的艰辛的缘故所导致的。高露的年龄一直是个谜，但看起来比我们成熟很多，所以我们都叫她高露姐。宏业自从认识了高露姐后，就开始把自己原来用的佳洁士牌的牙膏改成了高露洁牌的。因为他要把高露洁代表成高露姐然后每天能含在嘴里而成为他学习的榜样。
和高露姐熟识了一段时间后，她偶尔会驾驶着她的一款奥迪车，带我们去一家饭店吃饭。她就餐时，喜欢喝金剑南和剑南春两样酒。据宏业对我说，那是因为高露姐的初恋男友姓金，整天在家闲着，好吃懒做。后来竟然拿着高露姐的钱去泡别的的女人，还把高露姐给甩了。从此高露姐对她那姓金的初恋男友恨之入骨。他们刚分手时，高露姐买了一瓶叫金剑南的酒来麻醉自己。因为她觉得她的男友就是一个贱男。后来她喝剑南春也是因为剑南春念起来像贱男蠢。
有一次她带我们来吃饭时，她就点了一瓶500ml的金剑南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当时我们隔壁桌的一对男女正在边吃饭边谈个人喜好。那女的是个胖妹子，长的看起来非常的威猛，她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时，我和宏业都异常担心她会不会把椅子坐塌掉？那男的长的却异常英俊。那胖妹子开口问那男的：“你喜欢鹿晗吗，他长的好帅哦？” 那男的连说：“喜欢，喜欢，他确实很帅，我也是他的忠实粉丝。”
接着那胖妹子拿出她手机上鹿晗的一张图片，指着鹿晗问那男的：“你觉得这张照片怎么样？” 那男的看了一眼后说：“长的挺漂亮的，是不是你闺蜜啊，有没有老公啊？” 那胖妹子听的一脸惊愕，刚要反驳什么，这时餐厅冲进来另一个漂亮的妹子。她指着那胖妹子说：“萧郎，你怎么又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她的，你们两个真的不合适的……”
那漂亮的妹子虽然是在骂人，但连骂人的声音都相当的甜美。我和宏业俩暗地里都很不解那个被她称作萧郎的人为什么就喜欢那个相貌一般一点也不温柔的胖妹子。
那男的接着说：“你怎么还来找我，不是都说了已经结束了吗，我跟思思妹志趣相投、心有灵犀、情投意合，天造地设，你给我少管闲事……” 他们互相骂的时候，餐厅里的电视广告正播放着冯小刚给金剑南酒做的广告语。冯小刚神情自若的说着：电影，观众说好就是值。美酒，大家说好就是值。金剑南，这酒值。这时，本来在旁已经喝醉的高露姐，一听到金剑南三字，条件反射般的清醒了起来，大声的骂道：“值个屁啊，就是蠢贱男一个，贱男、贱男…… ”
那正吵架的男的以为高露姐在指桑骂槐的骂他，走到高露姐旁边说：“我说姑娘，我贱不贱关你什么事啊？” 这时宏业连忙走过去向那男的解释道：“哥们，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妹子有点喝大了，但她不是在骂你，她是在骂冯小刚。” 那男的听的一脸懵逼，问道：“这又关冯小刚什么事啊？” 宏业胡扯道：“是这样的，我这妹子原来是个北漂，是个不知名的小演员。后来被冯小刚给潜规则了，冯小刚却不给她安排电影里的女主角。于是她就对冯小刚恨之入骨。但冯小刚送给了她一辆奥迪车当作封口费，你们看，外面停的那辆奥迪车就是冯小刚送给我这妹子的封口费……”
那三个人听的面面相觑，以为宏业说的都是真的。而高露姐骂完贱男后早已醉昏过去了，也没有说什么。后来，那三个原本在对骂的人目送着我和宏业搀扶着高露姐走向奥迪车。宏业当起了临时司机把高露姐送了回去。喝醉后的高露姐躺在汽车的后座上，嘴里一直不停的重复说着：”你愿意娶我吗……” 宏业边开车，边点头道：“愿意，愿意。”
宏业一听到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就会显得异常的兴奋，因为他觉得这声音无比的悦耳动听。这又燃起了他一定要创业的梦想。但我一直觉得这声音其实就是噪音而已。只是几天后，他的梦想又遭到了一次严重的打击。因为就在高露姐那次醉酒后不久，高露姐被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群人暴打了一顿。他们嘴里还不停的咒骂道：“叫你一个不要脸的人，抢别的男人，还敢开我们老板娘老公的车招摇过市……”
我记得高露洁牙膏某个系列是含备长碳的，而我们的高露姐无疑是在某个时候做了常备胎的。在高露姐被打一个星期后，高露姐来和我们做了一个告别仪式。她说：“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不是属于我们的，宝马奥迪也不是属于我们的，灯红酒绿依旧是不属于我们的。我的梦已经醒了，我不会再去喝什么金剑南了。我要回我的老家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嫁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怕粗茶淡饭也好，有缘的话我们再见……” 宏业上前去质问她：“没钱，我们拿什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高露姐反问他：“有钱难道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下】
在高露姐离开后，宏业一脸的迷茫，他所崇拜的高露姐原来只是个靠别人包养着的小三而已。几天后他拉着我和他去了某条路上的一个摆摊点的一个号称“神算子”那里去算命。因为他听说那个算命先生算的很准。那算命先生60岁左右的年龄，一脸的皱纹，一脸的历史沧桑感。他的地摊上摆放着一张五行八卦的图，上面写着“晓过去，知未来，不准不要钱”十一个大字。十一个大字下面写着算命的价格：算一次一百。图旁边放着几本算命用的书。我心想：“既然这老头子算命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摆摊喝西北风呢？”
不料，这算命老头先开口问我：“小伙子，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既然你算命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摆摊喝西北风呢？” 我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老头真能未卜先知。老头子干咳嗽了几声后接着说道：“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给自己算过命，我这一辈子就是算命的命，凡事不能强求啊。”
随后他还例举了某某市某某知名企业家，在他这里算了命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事迹。说的宏业一脸的兴奋和心潮澎湃，急切的问道：“老先生，快帮我算算我的命运前途如何？” 老先生问了宏业的生辰八字后，用手指比划的算了几下，然后说道：“小伙子啊，虽然你以前创业有过几次失败，但你的命却是大福大贵的命。只是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了而已。”
宏业见他说对了他以前创业失败过，急切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算命老头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帮你选个黄道吉日，然后你再去放生三条鲤鱼就可以了。以后包你否极泰来，咸鱼翻身。这么着，我看你和我还算有缘，就收你两百吧。” 宏业不解的问道：“你上面不是写着一次一百吗？” 那老先生说：“那是算命的钱，破解的钱另收。” 宏业觉得自己以后既然能大富大贵，也就爽快的给了这算命先生两百块钱。
在算命先生给宏业选定的黄道吉日里，宏业买了三条鲤鱼去放生。只是在宏业放生鲤鱼的过程路里，不幸意外发生了。因为河岸边的地有些滑，宏业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河里，更不幸的是我们两个都是旱鸭子。因为事发河段，地处偏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宏业在水里挣扎然后沉下去而无能为力。慌乱之下，我报警打了电话，最终警察们马不停蹄的赶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打捞上来的宏业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我被带回警局作了笔录。
第二天，当我赶到那个算命先生的摆摊地点后，那老头可能事先得到了通知，已经不知去向。几个月后，我在另一条路上摆摊点看到他时，我上前找他理论。我义愤填膺的对那老头说：“你怎么可以为了骗钱，让我朋友枉送了性命呢？” 谁知他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也不希望这样啊，再说了，谁知道鱼贩子卖给他的鱼是鲤鱼，还是别的什么杂交鱼。这区别大着呢。我交代他要放生的鱼可要是纯正的鲤鱼，因为只有鲤鱼才可以真正的跃龙门……”
在宏业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忽然觉得宏业和那算命先生其实都没有错。有错的只是人心和欲望。所谓的知足常乐，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就是不思进取。同时如果你只想着去创业去进取的话，也可以说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万三、胡雪岩等一心去创业创造财富没有错。同时像陶渊明、王维等最终选择辞官隐居也没什么错。人各有志，一切存乎于心而已。
比起那算命先生的骗，我认识的一个做保健品销售的住在我隔壁的邻居，名叫邢得正。据我所知，刑得正非但没行的正过，他更是将骗的这门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此人城府极深，他卖的保健品以不吃死人为限度，以追求最大利润为目标，对一大批老年人进行洗脑。比如一点不懂医学知识的他会危言耸听的对那些老头子、老太太们大谈什么三高之类的最后因为不重视病情，发展成癌症之类的话，然后再鼓吹他们的保健品是什么纯中药产品，效果惊人等等。对那些用过他们保健品的人，他又会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服用了他的产品后，脸上的气色怎么变好了等等。
他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混迹于社会，阅历丰富。因为自己没有上过大学，所以他最崇高的理想就是上大学生。曾经最让他得意的一件事的是：在一个大雪天，两个女大学生，为了他而大打出手，最终导致两个女大学生在大雪天里为他出大血。最终在她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被另一个女大学生抢走了。最终这事还上了某地方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这是一段被传的最为传奇的经历。有一次他对我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他也不想骗人的，但是在老家的城市里买了房要还房贷 ，要不买房，他老家的女朋友就不嫁给了他……
这事让我觉得：所有的行骗者都有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理由。而他们却把自己的理想、贪婪建立在了另一批不幸的人的身上。
我上班的厂房的前厂长叫陈大冶，是专门做冶金产品的。他是典型的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人士。成功后的他很喜欢享受别人臣服于他的心理。后来他凭借着人际关系和金钱成功的当选了某某市的人大代表。 它代表人在大富大贵之后都会被贪欲所驾驭。 当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官员连几十万都不敢贪的时候。我们的一些贪官，与时俱进，早已把他们的智慧的双手成功的伸进了各个发财的项目，少则几千万，多则几亿，轻易的收入囊中，远远的甩了外国官员好几条街。他们还与他们的众多情人们，发扬着我们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夜夜埋头苦干，真正的殚精竭虑呢。
我们的陈大冶就是这方面的杰出的代表。但他在和他的众多情人们行乐时，他事先还是会向他家里的正妻先行通知的。只是通知的内容变成了：今晚有重要会议要举行，要晚一点到家了。直到有一天，五十多岁的他猝死在一家高档的养生保健会所里面才东窗事发，浮出水面。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这样的以养生保健为招牌，却干着与养生保健截然相反、背道而驰的场所。这些场所里聚集着太多的金钱、权色交易。但我却觉得这些场所，既是温柔乡，也终将是埋葬他们自己的贪欲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