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国庆,我们都会回去收玉米。似乎已经成为我和两位哥哥心照不宣的约定,只是今年二哥,因为要实习去了外省,所以今年只有我和大哥回家。
今年不同往几年,老天爷似乎很伤心,连日来都在“掉眼泪”。只要看到老天爷心情好些了,我们才去地里收玉米,一背一背背来倒下,反复地重复同样的动作。直到汗流浃背,下意识的就想弯下腰去喝水,脑海中突然想起,那粪水直接排到沟里,也只好忍着。
回想起儿时,现在的土还是田,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只不过那时,这里种的是稻谷罢了。我来递稻谷给大人们打,休息时就随便抓些蚱蜢,回到家后就烤来吃,加点盐就当是佐料了,那味道现在想起来都会流口水。那时沟里的水还很清澈,口渴了可以直接喝甘甜的山泉水。有一年,外公,外婆,幺妈,幺舅妈带着他们的儿子小健,从几公里的地方来到我们家,外公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五官精致,甚是英俊。外婆比起外公来还是比较胖一点,虽然看起来有些许白发,但是还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幺妈也比较瘦,看来是继承了外公的基因,幺舅妈也比较胖。小健吵着闹着要吃土豆,一家人忙做一团,欢声笑语中甚是温馨。除了春节,秋收时节算是最热闹的,平时炒菜都是一点点油,这一天就多放一些,算是放开肚子挥霍一把了。
90年代的农村,生活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衣食无忧,那时一年的粮食都要计划着吃,“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从小就深有感触。记得有一次,我们三弟兄做了一大桌子菜,吃不完就随手道掉了,结果父亲大发雷霆,把我们赶出了家门,在玉米地里将就了一晚,第二天,我实在恶得难受,一想到父亲生气的模样,就没有胆子回家,就在沙石路上到处游荡,肚子咕咕直叫,二舅奶看到了我,就给了我块饼,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道了声谢谢后,正准备离开时,母亲叫着我的小名找到我。回到了家,父亲坐在餐桌旁,还以为父亲会好好地收拾我们一下,可是父亲只是静静的吃着饭,那时才明白每一粒粮食,都是头朝黄土背朝天,每一粒都是辛劳的汗水换来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浪费,我又凭什么不珍惜。
初二那年外公去逝,还记得那是个阴天,空气中都能够体会到悲伤的气息。我匆匆地送了外公最后一程,我清楚以后再也挺不到,外公浑厚沉稳的声音了,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现在虽然生活好了很多,但每一次吃饭都会把碗扫得空空的。每一次吃不完的饭菜都会留下来,下一顿接着吃,直到吃完为止。
看到老一辈的人,还能背着七八十斤的粮食健步如飞,不禁有些汗颜。 今年的玉米坏了三分之一,看了烂透的玉米,还是会觉得可惜。
每到金秋时节,到处都是农人们忙碌的身影,那收获的喜悦,只有过人才会懂。这样的场景现在不会断,将来也不会断。
(文/人生路枯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