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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

评分作者:潇依弦时间:2020-03-15 21:48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天,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仓央嘉措《那一世》

  国学有一句话:“男不读容若,女不读仓央”。前者我尚可知,男儿志在四方,读多了容若,难免被小意柔情所羁绊,而仓央嘉措,他有着和他的诗歌一般美的名字,译作中文——梵音海。

  三百年后,我们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逢……

  藏历水猪年,康熙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北边蒙古正值实力强盛,西藏政教合一政权在各个,势力环伺之下,危如累卵。五世达赖实际上已圆寂数月,为了维护政权,只好谎称达赖高塔清修不见来人,同时让座下弟子不断辗转寻找转世灵童,这些宗室政治,小山窝的子民是不知晓的,平稳得耕作,生娃。某一日一户农奴之家,一个男孩降生了,相传当日,村落霞光乍现,吓坏了全村人。

  隔日,村里便来了三两个喇嘛,声称男孩是莲花生转世。也许悲剧,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并不是你生来就被称为活佛而悲,而是命运让你尝过红尘甘美,又将你余生囚禁于布达拉宫,个中落差,不是尚年幼的你能够承受的。你被接到门隅纳拉山下秘密教养。绿草如茵,风景如画的门隅纳拉山,是青梅也是此生所钟——达娃卓玛。

  那个脸颊嫣红,眉目如青海碧波的姑娘,你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连同门隅纳拉春日化雪的明媚,彻底扰乱了你的心。

  红尘客,注定成不了青灯余生的佛。

  你身披彩色哈达,骑上来人的马,不得已与心爱的姑娘告别,我猜你心中必定对前路有所期待——你会成为拉萨最大的王。蓦然回头,却看到姑娘涟涟泪水,你忍着心痛,踽踽前行,没有再回头。

  你拜了藏地最负盛名的高僧为师,跟随他苦修佛法,而不久你发现,终日都只有晦涩乏味佛法和经幡作伴,你问老师,为什么不传授我一些实际的东西,你其实想问,什么时候传给我帝王之术。

  高僧看出你未泯的凡心,长叹一气,你注定成不了人们口中的活佛。这与你所期望的相悖,你以为你只是雪域最大的王,像五世达赖一样,永远为世人所传唱,然而每每抬眼,都是望不完的经幡的枯燥的经文。你年少反叛,坐在诵经阁,闭目却满是门隅纳拉山的景与人,知道此时你才明白,门隅纳拉,意为“隐藏的花园”,一点没错。你明明就该是普普通通的红尘中人,什么所谓的转世活佛,皆是虚妄。

  风雨来的前夜,你还在经歌吟诗,参佛,偷偷念着她。殊不知,你的乖张,早已引起蒙古首领的注意,上表京师,说你是假达赖,并将你随心写的诗作呈给皇帝,康熙震怒,下令押送你到京师。随之你的诗作一篇接一篇的流出,教门弟子震怒,你当真做到了被天下人耻笑,奉命押送的军队到时,你竟怅然了,佛与卿既然不能双全,那便祈求生生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苦,浪迹天涯,只要能爱恨歌哭,顺遂心意。

  至于你的结局,有人说你在青海湖畔坐化,有人说你被皇帝囚禁于五台山上,也有人说你在被押送途中被教徒解救,从此流浪在佛门街头,各执一词。但我知道的是,那一年,你只有25岁!

  纵使你如此离经叛道,但当你的诗作全部流出,众生竟然懂了你,并保留了你达赖喇嘛的名号,你还是深受你的子民的爱戴,你憎恶的那个时代,也待你不薄!

  这一生的悲剧,不在于出生就注定不得自由,而是当你行过万丈红尘,踏遍百里山花,终将你囚禁,余生所伴只能是青灯古佛。

  你是雪域最大的王,更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若有来生,唯念你是众生,等风等月也等她,再不济,无风无月也无她!
  (文/潇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