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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确幸

评分作者:海棠花时间:2017-06-13 18:33

  我曾试过像《秒速五厘米》结尾那样蓦地回首。

  交通灯在雨里闪起忽明忽暗的绿色,我打着把深黑的伞径自而默默走过斑马线。我低着头,伞被我尽量压低,足以遮住我的脸庞。雨水垂流一串在我眼前滴落下去。我想起了些什么,在迈出步子的一刻。我便眼随钢琴键似的地面,不走心地弹奏去。

  我念起一些名字,无意义地随口叫着。含义与所指是什么,是谁,耗尽思想却无迹可寻。这些名字总有一瞬间的熟悉,一瞬间的陌生,再一瞬间后,交通灯被雨淋湿的眼睛第二只里闪烁一秒秒的数字——九,八,七,六,五......我正走到路中央,绿化隔离带前一处停留的大理石站台,也不好说它或许真有个名字,那一排的圆柱石墩便算是标志。

  我的神思如这纷扬的愈发凌乱的雨随意飘飞,一会儿落在车道的车上,一会儿落入远处的河流流水间,没个安定。“X”。我忽然挺起身子,眼睛散射坚定的黯淡的光。是TA,是那曾经我最要好的朋友。一件件往事如风雨落地的声音,每一下都敲打我地面般陈旧,看似坚硬的那颗心,我的心款款地温柔下来,柏油马路也似乎渐然在雨里融化。

  我发现自己的心思又在循着回忆的脉络,找名字的主人,名字的故事。重名就像花草,也许你爱这一株青藤,但另一株或就并非,所以我寻找名字是我的爱的那株花草的。记得我们也淋雨回家,在那场大雨滂沱之下,我们都淋湿全身,事后聊起笑得却欢喜至极。孩子的我们,连坏事也看作是最可爱、美好的。可同样的一场雨里,TA是否是雨里模糊不清中走远了,把我丢下在这哭泣的悲惨世界。也许是我的泪,淹没此刻的城市。

  我的眼凝着前方却一片模糊,风雨声刹那全然作哑。此刻的风雨透过伞淋湿我的双眼。他们——那些故事中的路人,并不知道。唉,总是喜欢感伤,想得过分的多。我们早已——不,不是我们,是我和TA,在一两年前时便别过了,又怎是TA此刻把我一个人留下。不过我确实是,无奈而悲伤地遥望。迟迟走不出,自己的幻想。

  伞,又被压低了。

  模糊一片的缄默沉重中,嘀嗒嘀嗒的红光开始闪动。静静地,雨声如同隔了一两年再重回眼耳畔。我抬手擦去睫毛上的雨水。清楚地,任何模糊都不存在。我的心却在这一两年启起一道屏风,与世间隔阂,却在这风雨的天里倒下。我再一次默默地起身,和众人无异。钢琴键跳跃翩翩,我的心夹杂欢喜,忧愁,幸福,起起伏伏,不安着,期盼着些什么。我自己不知道,我并不了解自己,TA却明白我细微的心思。深沉的琴乐声响起来,我知这并不存在,只是一片乱雨来回。TA的故事在眼前,在往前的时刻不断回想。

  我木然停住步,我已走到人行道的尽头。原来这没有一人等候,还是都已与我擦肩而过地离开。伞,轻轻抬起。我静然伫立,四,三,二,一......我站在交通灯一侧,知道等待的车辆正川流而过,我等着,等第三个绿灯。等待时时间流逝得却比想念时去得快,一分钟抵得上思念的一秒。但依旧漫长。

  倏忽,我想起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缓缓地转过身去,此时,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抬起伞向对面望去,车流的尾巴拖着光影,我盼着什么的,终于明白。

  TA便站在那那一边,那个我思念已久的人。我竟不知如何是好,泪止不住地落下,手差点抓不住了伞,飞似的迈出步子,却第一步,TA便消失。我一个人迷惘地站在路口,左盼右寻,最后久久伫立.......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文/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