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余尚幼时玩耍于桥边，见一黑蛇。掷石伤之，其遁入水。
复过七年，见一小蛇于北桥下，昂首仰视。我欲东行，其随我往。我之西方，其亦跟随。
吾惧，复以石趋之，蛇遂不见。
混混沌沌，睁眼之时，余悬于水边，水面一蛇，色如练血。
蛇吐信言曰：“汝可知我？”
吾惧曰：“不知。”
蛇曰：“勿惊，我无意伤汝，乃黑蛇。”
吾曰：“汝色非墨？”
蛇曰：“此乃我之元神，我本赤练，百年方通灵识。”
吾曰：“吾羞于汝，愿惩之。”
蛇曰：“善哉，汝有灵性。昔日我走火入魔，欲吞一蛙，幸汝抛石警醒。”
吾日：“尊可幻作人身？”
蛇曰：“否。我虽成精，只可幻化蛇道，令避凶险。然羽仙或可。”
吾曰：“时需多久？”
蛇曰：“因人而异，或须千载。”
吾曰：“是否渡劫？”
蛇曰：“此乃世人杜撰之说，灵识既成自可转世不忘。每世修行，功满自然通明。”
吾曰：“世上可有天堂地狱？”
蛇曰：“我不知是否有天堂，然世间无地狱，一切事物的运作冥冥中早已算定。”
吾曰：“岂非一切早有注定？”
蛇曰：“非也，事在人为，而后天算。”
吾曰：“如何修行？”
蛇曰：“不害生灵，不崇邪淫，悉如平常。”
吾恍然曰：“若此。人间大道，原从一起。然吾尚有疑虑，吾尝遇一小蛇似与吾有怨？”
蛇曰：“蛇非记仇，此乃汝心生万象。谨记，善恶终有报，天理轮回替。”
吾曰：“感尊召来教导！”
蛇曰：“非我召汝前来，缘由汝自愧。”
赤练蛇倏而不见，吾感将坠于水，手足乱舞，猛然被子落下于地，枕间一梦。
（文/钟离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