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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评分作者:田安夏时间:2015-06-01 20:00

  范小米要讲一个温柔的故事。

  她从小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也许安静的人不一定胆小,但是胆小的人一定安静。嗯,没错,范小米因为胆小而安静。她害怕很多东西,她怕黑,怕蜘蛛,怕被人注视,怕一个人逆行穿越人群,怕自己总是害怕……不过她最害怕的,是秦朗。

  那个叫秦朗的家伙对于范小米来说,一直都是可怕的存在。如果所有阴影的缔结都有一个开始,那范小米的阴影来得有些早。范小米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秦朗。多年以后,她说这是劫数。那天,老师让所有的小朋友围成一个圈来进行自我介绍,范小米很紧张,有些婴儿肥的脸就像是蒸熟了一样。

  当到她讲时,她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摇晃得很厉害,嘴巴也不听使唤:“我叫小米,范……小米”她的支支吾吾使她说出来的话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组合。在那以后,其他的小朋友都叫她“小米饭”。范小米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笑她,难过得都快哭了,确切地说眼泪已经涌上来了。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秦朗,周围的孩子都在笑,他也是。但他笑的没有一丝温度,嘲讽中有些不屑,不屑中有些冷漠。神奇的是,因为他的笑,范小米平生第一次止住了眼泪。

  真正的可怕并不是一时的惊骇,而是它延续得格外漫长。时间总是在人们的漠视中过得飞快。在范小米成长的这段岁月里,秦朗一直在。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秦朗不再叫她“小米饭”而是……“米饭”

  在范小米的印象中,秦朗是可怕的,但他的笑是可恶的。因为他带着那副笑脸,见证了她所有窘迫的时刻。

  她跑步摔倒时,他在。

  她上学因为想家偷偷哭时,他在。

  她课上被老师问的哑口无言时,他也在。

  他甚至冷笑着友情出演了范小米那场卑微的单恋。

  在高一的时候,范小米上课时一直呆呆地望着前方,好像在看黑板认真听讲的样子,其实她在看前排那个喜欢穿白衬衫的男生。范小米之前积攒的所有勇敢都耗在了这场单恋里。她打听他的喜好,加了他的QQ,尽管满脸通红,但她还是找借口跟他说话。年少时的喜欢因为幼稚,所以常以惨烈收场。范小米的初恋枯萎在学校的大礼堂里。

  那天是元旦,学校在礼堂举办了新年演出,范小米坐在了白衬衫男生的后面,而她们班的班花坐在了他的旁边,那晚灯光很暗,在光影交错中,范小米清晰地看到了班花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那场景,很甜蜜。范小米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四周都是欢笑,只有她一个人想哭吗?

  晚会结束后,人群散去。范小米一直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她突然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袖口。一开始他吓了一跳,当反应过来时,他有些嫌恶地挣开了范小米的手。“结束了吧”范小米难过的想。

  一直等到他们走远,她的眼泪才缓缓地流下来。她哭的时候,秦朗总会出现,但他从来不会安慰她,这次也一样。

  “你用你自己的自尊开了多么奢侈的玩笑”他说。

  哭着的范小米突然笑了。

  范小米变得不再胆小。她每天坚持跑步,婴儿肥消失了之后,她的五官渐渐明晰起来。她偶尔抽疯化个淡妆,出门也会成为一道风景。即使大家都在看她,她也能镇定自若,侃侃而谈。改变无声无息,蜕变惊天动地。我想,范小米属于后者。

  毕业的那一天,范小米被选为学生代表,她讲话的时候,秦朗在远远地看着,温暖地笑着。因为隔的有些远,她只看到他的口型在说:“再见”

  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不过在最后范小米想跟大家坦白:秦朗,是她虚构的故事。也就是说,秦朗只存在于范小米的想象中,而不是她的生命里。范小米很可恶吧,编出这样的故事忽悠了大家一把。

  她说:第一天上幼儿园时,我忍住没哭,那是我成长的开始。

  她说:我摔倒时很疼,但我会自己站起来。

  她说:因为想家我哭过,但我迅速地擦掉了

  她说:被老师提问时,我回答不上来,但我之后猛k了好多书。

  她说:失恋时,我懂得了只有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去选择,而不是被选择。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她说:秦朗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因为每个女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希望有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存在。但秦朗真的不存在,因为每个女孩子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完成长的路,尽管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快乐。

  原谅范小米撒的这个谎吧

  原谅这个故事无关爱情,它只是一个成长的故事。
  (文/田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