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 谓 伊 人
文/李志超
念高中的时候，我曾暗恋过班上一个名叫倩的女同学。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仿佛都牵动着我的神经，叫我心荡神驰。只是我不敢给她写情书，更不敢当面表达我的爱慕之情，当然也没有人发现我心中的秘密。
高中毕业后，我留在母校当代课教师，听说倩也到一所山村小学代课。时光飞逝，一转眼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相了几次亲以后我心里还是没底，不知自己该娶什么样的女人当老婆。我的几个哥们儿也不辞辛苦为我搜集信息，伟便是其中之一。我偶然了解到伟和倩是表兄妹，就央求他为我当一回月下老人，伟欣然应允。
伟向倩介绍我的时候，并没说我的名字，可倩听了几句后就嫣然一笑：你说的是李某某吗？我们还是同学呢！这个人事业心强，很有才华，为人也不错，可是……怎么说呢，我们两个都是代课教师，以后都要为生活奔波，恐怕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听了伟反馈回来的消息后，虽然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可我的热情还是一下子降到冰点。一连好几个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后来我找到现在的老婆，我们很快就有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儿。虽然夫妻感情还算融洽，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直到15年后的一次同学集会，我心头的结才解开。
见面时我差点儿认不出倩来，岁月已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同窗2年中我从没跟倩说过一句话，可这次久别重逢我们却无话不谈。我们从家庭谈到工作，相互诉说和倾听了对方生活中的欢乐和烦恼。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倩并不是我印象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美人，她像我一样随和，也像我一样平凡，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
几十个老同学就这样东拉西扯，不知怎地竟扯到“爱情”这个话题。倩忽然傻傻地问：“你们说，一对恩爱夫妻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呢？”我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爱情的夫妻还能叫恩爱夫妻吗？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毫无道理的怪问题！”我笑得倩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露出娇羞的红晕。
笑完倩后，我忽然顿悟，“恩爱夫妻有没有真正的爱情”这个问题，不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梦魇般缠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吗？只不过这个问题在倩心里比较清晰，在我心里比较模糊罢了。也许我们都是十足的书呆子，只知道羡慕书里才子佳人海枯石烂生生死死的爱情，对现实中的爱情却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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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01年6月4日《泉州晚报》。2003年12月获散文选刊杂志社与北京古风文化艺术研究所联合举办的首届“古风杯”华夏散文大奖赛优秀奖，并入选《古风杯华夏作家网杯文学大奖赛优秀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