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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三人行

评分作者:诗路花雨andsix时间:2020-05-31 10:13

  到了771矿,若是时间允许一般都要去“西山庙”和大洲的东岳庙。

  即将离开771矿时,甲兄问:“再到哪?”。我对去“西山庙”的道路吃不准就随口说:“去东风井吧。”车在车间门口沿路而上,原先的老马路已废弃,那路边的土垒的牛棚还在。重新修整上山的道路已拓宽,在第二个遂道口外有设备在修理山体,便步行走到“西山庙”。

  现在的“西山庙”为四合寺观,为砖木结构,造型别致,由山门、寺院、前殿、正殿、附属屋组成,前殿、正殿为清同治年间建造,座东朝西,布局规整,占地面积600多平方米,在寺院建筑中具有代表性,整个寺庙看起来古色古香。殿内有石水缸、石水槽、和尚缸、古罄等古物,古朴而厚重。殿天井中有罗汉松、金桂两株古树,殿外还有两株苍天古木,树冠高入云端,远看如巨伞笼罩,十分壮观。

  因为不是周末,游人不多。由于“老佛殿”不允许拍照,便随意浏览了同治年间建造的大雄宝殿、圆通宝殿等四处殿宇,看了看保留完好的樟雕佛像、仙人石水缸、古罄和殿后高耸入云的千年柳杉。我发现殿前的两座小方塔向殿的方向倾斜着,不知何意?坐在殿前开阔地用毛竹搭起的凉棚憩息时,凭着以前的记忆仔细察看地形。原先的山路的痕迹依稀可见,现在是利用两座山紧挨的连接处凿出两座遂道,车可直接开到殿前。只可惜看不见那山凹石壁处的“无头观音”像了。记得去爬“西山庙”,那破破烂烂的几间房,堆积些凉、晒干的农作物,有些年纪偏大的农民住在里面。以前每次从“西山庙”玩回来,腿肚子酸痛的不得了。如今,我们坐车重游故地,缩短了距离,也节约了时间。

  以前曾看过些佛教的书箱,其内容生涩、深奥难懂,只好作罢。但为何矿里的老辈人称呼为“西山庙”而不称呼为“西山寺”呢?“庙”与“寺”有何区别呢?就此个人认为,寺的主尊供奉为佛菩萨,庙的主尊供奉为鬼神。寺是外来宗教的宣讲场所,庙是历代炎黄子孙纪念国殇、忠孝等人士的场所,寺里供的是佛,庙里供的是神,是人的偶像化。当时矿里正处在“文革”时期,破旧立新,佛教文化的传播自然受到限制,加之房屋偏小,所以口口相传,就称之为“西山庙”。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精神食粮有了要求,经修缮扩大成了今天的“西山寺”。

  甲兄去发动车子,我和乙兄站在进山的第一个遂道口,眺望着771。我又端起了望远镜:我看见高远的蓝天,绵软的白云;我看见矿石小河婉蜒淌着,春水含情,我看见岸边的树木新绿吐露,随风摇曳;我看见771小学部的操场上,学生们你追我赶,生命的元气从他们年轻的身体里迸射出来,美好得让人敬畏。我用目光一寸一寸抚摸眼前的所有,这一切无不让我心生欢喜。我看见甲兄不理睬我,乙兄扭头看别处,——他们不带我玩。“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玩!”之所以随手写下的“遐想”与“穿越”的断章,只是不断地提醒着我们,曾经,我们也有如花的岁月,也曾有过幸福的童年,也有豪迈的时光。童年时候的我,会很崇拜现在的我……

  东风井的大樟树树下有一汪泉水,路过时甲兄特地停车,乙兄下车后,用茶杯舀了杯泉水,像似品尝千年的老酒,猛地喝上一大口,慢吞细咽后嘟哝着说了句:还是那么甜!好一个“甜”啊!岁月的沧桑,它既让曾经的越走越远,又让留下的越来越暖。我们被平淡流年所滋养着,让我们领悟了情感,让我们明白生命的厚重。岁月悠悠,泉水悠悠,情感更悠悠,一个“甜”字了得!

  就是这个喝“甜”水的乙兄,在学校组织去“西山寺”的秋游中,扯下红领巾,绑在细细的小毛竹上,顺着下坡道高举着三角旗,一路狂奔。风吹旗的猎猎作响,似战旗飘扬。远远望去,万绿丛中一点红,山水顿然灵动起来,似有当年宣传画中“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派头。一句招呼声,抬头一看,这小子早已坐在山凹石壁处的“无头观音”像的石框里笑眯眯地等待着我们。若是不动、不笑,目光前视,我们还真以为是“有头童子观音”呢!这个家伙,会玩、会闹、会折腾,四十年后的他,虽然爱玩,但讲话做事稳重多了。

  人与自然的亲近,无论哪个季节都有收获。然故地重游之,皆有一番趣味和快意。 车路过剧院,想了想好像没有适合男生唱的歌,就问乙兄会唱《橡皮筋》的歌吗?乙兄诧异地说,那是女孩子唱的。但随兴俩人合唱起来:“小皮球,香蕉奇,……”,唱到第三句俩人自知自觉地停了下来,唱不下去了。为何?太“娘”了呗!甲兄专心致志开着车,耳朵却没空着,只见他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我猜到他的意思了:俩大老爷们,唱得人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路边的凉亭还在。在小学数学课读到长度单位时,数学老师说:从这(小学部)到凉亭为一公里。到大洲为五华里,折算为2.5公里,以此加深长度的印象。但为什么叫“凉亭”呢?一座小房子,里面高低不平,两端除了没有门外,偶尔有点小风吹来,一点都不凉快,就此去询问母亲。母亲说:“以前山里的山民肩挑背被着东西去大洲卖,在夏天时,天太热,走到凉亭时休息一下,喝口水,擦擦汗,养足精神,到了大洲可以讨价还价,想卖个好价钱呗。”我不加思索地说:“那如果是冬天,生堆火,那不是叫热亭了?”母亲耐心地说:“冬天天黑的早,山民卖了东西再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急着往家赶,生怕晚上看不见路,走得快身上自然就暖和,用不着烤火了。”我为自己肆意妄为的臆测感到羞愧,好在是在母亲面前。

  我们三人在大洲吃过中饭后,就驱车去了东岳山。在“西山寺”乙兄就对我讲,东岳山比“西山寺”大。果真,面积、规模、排场、香火,都大得多。 据资料介绍,东岳山山体由火山岩构成,抬升后经外力剥蚀成山,主峰海拔500,原名玄武山,因象卧龙起伏,又叫伏龙山,因景似泰山,亦称“小泰山”,因此故称东岳山,面积1.4平方公里。东岳庙始建于唐末宋初,供奉的是玄天大帝神像,后毁于战争。到了宋徽宗时建起了东岳庙,奉祀东岳大帝,并改为现名,始称东岳山。东岳大帝是道教人物,故东岳山为道教名胜为主,佛道并存,也是衢州境内现存最大一处的道教建筑群。

  上世纪八十年代,东岳山修缮与开发加快,至今共新建殿堂8幢,计2600余平方米。这里的寺庙与别处的大体一致,主殿里供奉着神像,这里供奉的是东岳大帝,还有其它几尊叫不出名的神仙。主殿下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靠近主殿门口是一个巨大的香炉,供香客们烧香祈福之用。因为是工作日,所以香客不多,整个寺庙较为清静。听一些老辈人说,东岳山上的佛很灵验的,只要来东岳山求佛都能如愿,很多人都去过。

  据说每到周末,能吸引五六百名虔诚的香客,来为自己、为家人祈福呢!寺的边上有客房可供客人寄住。甲兄说,可以以居士身份住上个二三天。我说,见晴空时,和风习习、香烟袅袅;听阴雨时,烟雨嘀嗒、木鱼声声。乙兄说,在晨光中慢慢醒来,听听鸟语,闻闻花香,让情绪更加舒畅。当然,这些都是退休后的后话!

  说起东岳庙,就不得不提这里的一年两度的庙会,即(上半年农历三月廿八与下半年农历九月十八)。每年春秋的两次庙会,都吸引了众多香客前来。两次庙会中,以农历九月十八的秋季庙会人气最盛,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接下来的三天中,都是东岳山的庙会。最多时赶庙会的超过了两万人。庙会从宋朝流传至今,如今声势更广。我是参加工作后,才知道大洲有东岳庙,之前也赶过“会”,至于,为何而“赶”则不知了。后来了解到,在“文革”中东岳山禅寺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庙宇建筑除子孙堂尚存残垣残壁,被用作牛棚外,余均夷为平地,苍天古木也被砍伐殆尽。加之交通不便,与771又远、方向相反,在矿里老辈人中反应平平,故此东岳山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心中反响并不大。

  东岳庙与西山寺,就盘踞在大洲古镇两侧双翼的山岙间遥遥对望。与东岳山相比,西山寺似乎要显得清冷出尘许多。但在西山寺规划图中,规模不小。若干年后再来,有福的是游人。不同的韵致,不同的风景,总能让人品到生活的气息。站在主殿下面是宽阔的广场上,能看到西山寺的遂道口。东岳山与西山寺空中距离直线偏右就是771矿,它座落在较为平坦的山凹中。这次重上东岳山,面对香火袅袅的东岳庙,与记忆里昔日的“东岳庙”画面混合,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写诗的冲动。临走前,游兴未尽的我随即赋诗一首,以诗助兴:“龙王宫前挂水帘,放生池里鱼戏水;香火台前上香客,东岳神殿拜老君。 ”

  这次三人重游西山寺、东岳庙,时间虽短,收获颇多。回忆昔日的往事的同时,更感慨这些年故地日新月异的变化……
  (文/诗路花雨ands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