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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至味是清粥

评分作者:抒泠时间:2020-05-25 08:55

  我家最常喝粥,其中白米粥,绝对要占一席之地。一碗米,一锅水,咕噜上半小时,就成了桌上一道回避不了的餐肴。

  我原来并不喜爱这种粥,白白的一碗,不像米饭可配荤油;不如咸粥甜粥用料丰富自有滋味;甚至比不上黄米粥,至少还能占个色彩鲜艳。况且白米米粒又大,喝粥懒得张嘴便全部卡在外面,往往是米汤喝完了就剩下黏黏软软的白米,还得一口一口不情愿地干抿下去才算了结。

  后来,渐渐发现喝白米粥也有窍门,不能光念着省事喝汤,得先在开始趁米汤还足时就紧着吃上两口,后面汤米搭配着来,吃到最后就能一饮而尽,痛快享受稀稀的米汤,所谓“苦尽甘来”,极度舒适。了解其中关窍后,每每白粥上桌,我都先急着用筷子挑几口米,再不紧不慢享受越来越稀的米汤;可渐渐的,我竟变得更喜欢一开始用筷子挑米的快乐。筷子尖蹭着碗壁,从粥里滗上来几粒米,顺着点汤“唒溜”一声就进了嘴里,在家中扒着碗这放肆的一声响,才是烟火红尘。一口一口,听起来吃着最是痛快,恍惚间满是饭香菜甜的幸福。

  白粥温和滋补,每逢腹泻或没有胃口,家里总是熬一锅稠稠的白粥,三十分钟,坚硬的稻谷就被火温吞成了柔软了“米花”,每一粒都开着瓣。你厌了煎炒烹炸、山珍海味,它就素得彻彻底底,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形状,在碗里安安静静,不出风头;进了胃里,温温暖暖、柔柔软软,安抚着内里的每一寸疲倦。就像妈妈,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把你轻轻搂在怀里,告诉你不哭,没事;它就不紧不慢,带着温热,在你的身体里静而轻地流淌,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了不起。在你难受的时候,它总是这样熨帖每一处体内的疲劳和冰凉,柔柔的、软软的,是没有任何侵犯性的可靠。后来独自在外,也习惯疲累时吃一碗白粥,普普通通,得以于最平淡处缓冲,又开始对新的美好充满渴望。

  其实一想,粥界的半壁江山,都是白粥的天下,但它总是“大隐隐于市”,你看它配上青菜,就是青菜粥;加点水果冰一下,就是孩子最爱的甜冰粥;再奢华一些,煮进瘦肉、皮蛋、腊火腿等,就是身价倍增,极受欢迎的皮蛋瘦肉粥、腊肠粥……也可以不必如此精致,随便倒点酸豆角,拌点炒蛋,和点菜汤,甚至就个鸭蛋腐乳,便是一番不错滋味。你看这样多的粥,这样多的吃法,每一种都别有风味,青菜粥颜色好看有营养,冰粥最是感觉凉爽舒畅,肉粥更显肉粒的鲜香好口感。你吃时赞叹不绝,却不会想起这背后,其实就是一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白粥,撑起无数人间香味。

  悠悠接一锅水,倒一碗白米。坐下来看火舌舔舐,看清水沸腾,看标致的米粒一个个涨开,不复冷硬,开成最柔软的花瓣,与水从各据一方到完美交融,不分彼此。坐在桌前,随便搭着什么,“唒溜唒溜”胡噜完一碗,就从胃暖到了心里,也满足到了心里。这便是人间烟火,便是世上百态,便是至味清欢。
  (文/抒泠)

  【赠言寄语】以前的时候贫苦 吃不起白米饭 只要有 一点点稀疏的米的汤 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现在条件好了 竟认为米饭也不好吃了 是这个世界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