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老了,听故事的人成了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依偎在枕边,送你一个梦一样的远方。悄悄怀念,等一个天真的小孩。
深渊最初的微光,是你嘴角的上扬,书页轻轻翻动,卷起百岁人的回忆,故事刻在石碑上,传于人群中,藏在无数个深夜,文字升华,幻化成连缀的笔迹,浮沉渺渺,消愁只需几口醉人的黄汤,思念乘风而去,化作不朽的光辉,流至遥远的北方,淌于陨落的星河。卡通片有了可爱的结局,最终成为所有祝念晚安的代名词,我梦见你了,梦见你,长大了。要听我讲一些故事吗?
若是人生只如初见,又怎会清茶半盏,饮后已过光阴十年,那故事中只剩昔日惊艳。懵懂的遇见,热烈的开始,从一无所知到相惜了解,苦乐都转换中心,情绪以此平铺展开。廊桥十里,看尽繁华乐趣,把小确幸捡了去,期盼着有朝一日,重回年少,在冲动的所有关头,学会妥协。碎裂的杯口下,陈旧的标签终于洒脱掉落,不经意间,习惯分别,还没好好说声再见,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小书店的老板经营着简洁的摊子,总是排列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之外,字里行间铺陈故事,每个角落都隐藏着一份存在,看得见或是能听得到,要么就是触手可及,不费多大力气,旋转大门打开,走来一个少年,眉眼简单,不沾世俗,积蓄着力量认真等待,等能够牵起的手,等大雪白头相守,等日落山河,清新随风,不用担忧半生歧路。故事从头,不老不生。
若是江湖空有刀剑,又怎会情仇恩怨,想来不过冷落红颜,故事中只剩夜雨阶前。双剑舞动,锋芒显露,青衣翩翩,衣袖空灵皆叹,简单的守候一片芳华,撑一枝文字的长篙,寻梦,在指尖凝香的岁月里,且听凤吟,静待过往,吟一阙平仄流年,让素色情怀,在月色中温软,鞠一捧岁月,将那些迎面而来的过往,演绎成最平凡的浪漫,故事继续,情意无期,才子无意佳人,却愿十里红妆,迎回心上人;读书秀才攀附权贵,得了荣华,万卷诗书笑绝知音;英雄持刀快马,走进征途,成为流传的佳话。
若有弱水三千,百井甘甜,怎会独独取一瓢于往生河畔。船夫两岸穿梭,听骄傲的商人吹嘘生意,时而开怀大笑,笑他贪慕虚名;看水底游鱼来回交错,也疑惑这些生物耳语的是什么;有甜蜜的夫妇脸红的和他打招呼,嘴边的笑意难掩,他猜测这故事定会很幸福;时常会有小孩子们乘船嬉戏,儿时童稚最是难得,零零散散听得了他们许多游戏的规则章法。等我老了,故事只剩背影,我在心中种一菩提,任凭光阴流去,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在美好的年华里,我们不能热烈地平凡,纵算在转瞬一切都烟消云散,曾经的付出自当无悔,人在凡尘,立马赏花,笑傲江岸,明天明媚灿烂,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问对错,不管结果,最终成就的将是故事里最无可比拟的。雨雪皆可来,结局不当知,若问天下情,自有白梅开。
若是大漠徐徐狼烟,又怎会云海血染,归来不过是将军肝胆,那故事中只剩明月天山。折一枝野菊,独嗅世间的清香,谁宿命使然,自此花容雪发,守了那三两句谎言。点一盏孤灯,永伴世间的无奈,谁青衫空瘦,谁又深夜难眠,百战疆场,功勋一生,虽血雨腥风却也平淡依旧,仿佛青梅竹马的岁月是他人所念,承诺沉重,心思悠悠,小红方帕上的并蒂莲花在风沙与灰尘的侵蚀下,旧的色泽尽失,家中明月流云如初,芳华照雪莺飞渡,戎马一生向往沉眠,置屋还家安之如故。故事里的锦城,花织如簇,双人雨色青暝,静看城池入暮,一缕长风卷天雨,万里吹取,漫漫星河无数。残绝的天,恍惚一梦迷雾重重,远方客人津渡,箜篌一曲蒹葭谱,杂乱的故事,遥隔万年,记录的只剩只语片言。猜测夹杂的片段,想象绿叶枯黄,时间漫漫,一生一世纯静安详,往生往世年华不留。
光华从墙缝溜走,浮华尘世,收下你捎来的远方的草籽,花田十亩,最美的是这份情意。我种清风,也种白露;种皎洁的月光,也种花间一壶酒;种阳关三叠,也种柳又青;种声声慢,也种相见欢;更种十万亩花开成海,八千里路上走来的云和月。时光送别记忆,像落地成冢的花瓣,故事厚重地堆积,按着一段叉口中迷失的路,划着属于自己的痕迹,将鞋印虬进了延伸的苍树,偷听着那些无意经过的心跳,离合悲欢,像一盏银烛下冷冷的寒酒,残留着魅火不近的温柔,却醉醺了每一个不得不的漂泊,帘外西风,海棠依旧。小青桔酸酸甜甜,入了口,抚慰了野外粗糙的心灵,吃醉了酒的卡车司机,嘴里嘟嘟囔囔,念叨远方一室小灯火,温柔的妻,顽皮的孩子,粘了满墙的大红奖状,还有个尚在摇篮里的小娃娃,即使经常哭闹,却还是让他们感到胸腔充实,一切努力都有了目标有了方向,回过温暖的小房间,才知世间爱意如此简单。动动手中的笔,精致的开头,美满的结局,一个故事走进生活,跑进心底。
生命轮回不停不休,风景如画,小街人流,一切都写进记忆,写成故事,纪念永久。当深夜来临,光散尽,黑暗笼罩各个角落,路边的小摊贩依旧热闹聚拢,扎堆笑谈奇闻趣事,用插板随意点亮的小电灯,给摆在小吃车上的食物增添了温暖的色彩,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皱纹,年华留下来一套熟练的手艺,连带着也镌刻上,磨灭不掉的岁月的痕迹,那个常年戴着鸭舌帽的中年叔叔,做的是最普通不过的热汤面,生意或冷清,或热闹,春夏秋冬,鸭舌帽始终不肯摘掉,有好奇的上班族偷偷打听,隔壁家的老婶婶低头笑着说,他女儿在对面的大楼里上班呢,怕别人认出他来,给女儿丢面子,不知道那个有爸爸守候的女孩是否知晓这件事,世上的人太多了,来来往往,熟悉或陌生,不约定好碰面可能怎么都不会打个照面,爸爸是愿意这样为了一个小机率而委屈自己的,这样简单的顾念,算是为人父出自内心的爱意。来日方长,来日可期,慢慢等待故事里的主人公,丢掉烦扰。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缝缝补补,心事沉积烂在底部,小时天真,成年圆滑,一个廉价的卡通书包转换为昂贵的公文包,眼中再无风尘下简单的豆浆油条,精致的餐盘里端放丰富的糕点,透明玻璃杯装满牛奶,细嚼慢咽早就忘记了当年匆忙拔饭的味道,雨珠顺着痕迹滑落,整理一下西装上的褶皱,思绪瞬间就轻易飘飞。那时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小青年,以为满腹才华便脱离了平凡,一腔骄傲甩在地上时,只会借酒浇愁,酒精度数逐渐飙升,街头巷尾的狂呼呐喊,别人只在漠视,这日子下,成长中,谁又能完整逃脱生活的磨练,等到拼尽力量,浴火重生,才发现,自己的故事已经镌刻了那么远,潇洒转身,告诉那个一直害怕往前的历经者,你看,路有很长很长,慢慢的,一段一段走完,每段岁月,都会惊艳。
在这个降雨量7毫米的清晨,你为自己画了一张地图,比例是十万分之一。如果画一厘米,就等于走出一公里,要画到多少个十万分之一,你才会与未知的另一个人相遇?你一直想到遥远的地方去,这些年过去了,你却仍然在不停地丈量自己与幸福之间的距离:在海拔一万米的高空飞行,降落在一千七百公里之外的目的地,在气温十二度的午后穿上一件温暖的大衣,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一场电影…陆垚等了马俐八年,从朋友做起,最是容易,却也再难开口诉说真心,很多遗憾穿插在故事里,爱而不得,得到了又贪图新意,四处浮动的心总是无法安定,长久的岁月见证了深沉的感情,青梅重开,竹马不再,相遇难求,相守更是难取,青春一场荒唐大梦,终究无法回头。为你讲个小小的故事吧,从前呀,有个爱放风筝的小女孩,她骄傲的不像样子,五颜六色的风筝都被她攥在手里,可是飞到高空便都轻易脱飞,撒泼哭闹,哄她的人从黑发变白发,最终一抔黄土,她始终高昂的头终于肯向现实低下,原来,地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能固定住风筝,她一直看的太高,忘了最简单的人间烟火。就在这连续的日子里挑拣温暖,抱抱自己,抱抱身边的人,触手可及的温度才正是刚刚好。
朱生豪缠绵入骨,一句“不须耳鬓常厮伴,一笑低头意已倾”化作柔情安抚宋清如女儿家的异地之苦;金岳霖“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才华满腹念佳人;让所有人都艳羡的有种爱情叫做杨绛和钱钟书。咫尺的距离,化地为圈,故事缠缠绵绵。
七年七天七世纪,白羊驯鹿分不清,夕阳熬红双眼,想等来晨钟聊聊天,日子慢慢,故事中道晚安。
(文/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