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是如此。酒黄的灯光熏得发醉,嘈杂引出了时间,也是过的昏头昏脑。特别交织在一起的,人也好灯也罢,说到底夜晚是留给寂寞的人的。
起凉的夏天像涨潮似的,逼近的步步阴湿。市集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门口种了艾草,闻着倒也清爽。晚上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吃咖啡的人参杂在里面,虽论不上患满,但给了这世界原本没有的另一种热闹。
玻璃墙可以透出书架子,中下部分贴着黑白色的漫画。女孩推开栗棕色的木板门,上面绣着两朵古铜的大牡丹,挂着的铃铛叫了叫。鹅黄的灯光不及柔白,却格外明亮与清晰。丝丝地掉在地板上,木头质地的地板踩着并没有那种轻飘飘的感觉。鞋跟与打着感觉好生地重,“咯哒咯哒”的和优雅的爵士乐起了节拍。和平时的唱片机不一样,大喇叭换成了海螺,在旋转的碟片反而显得滑稽。整体看起来总不免有突兀之感。
女孩要了杯红茶,还有柠檬蛋糕。相比别地,这有个好处,就是不论如何都像下午茶般。餐具依红茶或蛋糕身上,总多出那么份惬意。杯底一角出了朵莲花,她常常用勺子吃茶,有时候盛满漏了一滴,就好像湖面上起的涟漪。若铺上红茶的褐色,倒成了有年代感的景象了,硬要说的话那皇帝画像的那种背景的感觉最相似了,只不过多了份红。
她只是馋着,说白了就是来吃宵夜。
没上吃的时。她摆弄着手指,上面特别干净,没有任何首饰,粉得像玉。哪像得手腕子,那镯子被往下拉时,便是一道晒痕。说来也怨自己,在国外游玩不涂粉。幸好照片是黑白的,不然可得闹笑话了,黑了可是一圈。现在连灯光都嫌,索性就把她晒黄了,又刚好脸上出油。
等到吃完,已经是三更天了。干燥的孜然香着街道,还是精彩着呢。她叫了辆三轮,大晚上的,车夫也该讨多几个钱。途中起了风,她从包里掏出了蓝色的丝巾,两条穗子被吹得絮絮的,她也只好眯着眼睛。
到了家,开门的声音成了塑料的小心翼翼。女孩被活跃的灯光刺了一眼,沙发上的被单窝成一团,楼上黑乎乎的,茶兀上还堆着橘子皮和瓜子壳。晚上对她而言亦是煎熬,她坐在沙发上,面容成了一盆清水,一不小心就散的很开。自己希望回来时的灯火是朦胧明灭的,希望沙发上睡着个俊秀的男生,甚至是厨房还温着热腾腾的饭菜。还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也是嘴巴。带着眉间的棱形紫红掐痧望着还没赶完的稿子,其实厨房时不时传来的是咖啡豆的浓郁。她起身拿去稿子,继续赶着......
(文/桐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