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遮住了太阳的眼睛，昨夜的积雨掩盖几日的高热气息。路上的行人也不如昨夜般摩肩接踵罢了。
盈盈对妹妹静静平静的说：“待会要回老家，你去收拾收拾，衣服不要穿太亮的颜色。”“哦好，我知道了。”转身去梳洗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妹妹还是听姐姐的话。不过能见着爸爸妈妈也是很开心的，听说哥哥也回来了呢！
一路上，天气还是那么糟糕，整个车里都是闷闷的。下车，诺大的马路，不见一个人。
“大娘，你也来啦！”看见大娘，妹妹喜迎迎地跑过去。却发现家门口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姐妹都微微皱皱眉，相视一眼，便了解这些八九十都是自家亲戚。
“来啦，都进来”大娘眼底有些黛青色，“来，这个戴头上，左长又短。”大娘撕下俩巴掌宽，几米长的白布戴着我们头上，又继续说到：“你奶奶昨天夜里走了！还有如果要去外面，不管戴着它在别家门口过，知道吗？要去外面得拿掉！”“诶，之前不是住院吗？怎么就哪个了呢？”妹妹糯糯说到。“是
啊，当初医生就说治不好的，如今走了也好，不再受那罪了整天插管子。”大娘摸了摸我们头，望着窗外。
路头又有一拨人来了，一个中年大妈与旁边人不紧不慢，浑身洋溢爽朗的笑声。仿佛与我周边的压抑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经过转角，声色立刻就变了，泪水一下子从眼睛淌出，又哭又叫，歇斯底里喊着“姑姥，你怎么走了！”一进门，马上跪在奶奶的灵柩面前。哭得有些厉害，居然有血从她的鼻子，像条虫子缓缓爬出。大娘，爸妈拉着她，说些安慰她的话“别哭了，她都走了，节哀点儿”
后来一番哭闹之后，便走出门外。不见方才那副不舍的样子。眼中没有任何伤痛的感情。
“哥，你看她好假啊，你都不知道刚刚啊！她一进屋哭得那叫个不舍，真假。”妹妹小声对哥哥讲，眼中几分厌恶。“这话别对他们讲，知道吧！”接着又打趣我说“待会你还要跟她一样，也要哭嘞！”“啊！我哭不出来啊！况且她对我们又不好。”妹妹耷拉着小脸。“没事儿，待会给你个洋葱，熏一熏好啦！”姐姐插入说。
一会儿，快中午，我们被爸爸叫过去。眼睛带着些许血丝说“去，给你奶磕头去。”“怎么磕啊？”姐姐吃惊看着爸爸。爸爸却不在我们这边，却在门口了。（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除了要磕头的人等，其他人只能在门外)只能看着前面的人去造做了，然后要看奶奶最后一面。跟着他们，从右边绕棺材一圈。穿着藏蓝色的寿服，双手交叉置身腹部，安详睡在厚重的棺材里。屋子里布满哭泣声。
随后当我们出去后，几个工人合上棺盖，用钉子敲上。
正午时，阳光从阴云漏出， 四周在无哭泣声。
落坐的亲戚皆是高谈大笑，谈论着自身最近的喜事。眉宇再无愁绪之情。
“为什么那个女的可以穿鲜亮的颜色，不是死人不能穿亮色吗？”妹妹不干说。那个女子大概二三十岁左右，一袭嫣红的衣服，在众人间很明显。” ?“你没注意，她外面还有一件黑色外套吗！”妹妹与姐姐靠在门口一颗树，看着场上的陌生人，与彼此相处那么融洽，热闹。
饭后，大娘问我们几个说“你们要不要去火葬场”又对着大哥说“你得去。”我们都摇摇头不去。看着一车子的人渐渐离开视野，。妹妹感到丝丝不舍。屋子里的人大部分在玩手机，睡觉。里面也有奶奶在世时最宠爱的孙子，妹妹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你所爱的人，可惜他并没有对你有任何的感动啊！甚至不愿去火葬场。”
后来，在座的每一位在他们回来之后，全部出门，跟着他们走。辈分大的走在前面，手举着长杆，上面挂着白条，在空中飘荡。绕着整个村子。
暮色渐渐逼近，回到家。又有人在门前唱歌。
妹妹强撑着睡意，问着哥哥，“这要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啊？”说完打一个哈欠。“这得唱一个晚上，而且你们还不能睡。”姐姐回答。“可是我好困啊，他们又在唱，又睡不下去。”“就是因为在唱，所以你不会容易睡嘛！”哥哥说完，我又打一个哈欠。
“不行，一百块2首歌”一个女音较为泼辣传入我的耳中，一下子瞌睡虫便消失，身子一抖，出门看见姑姑与唱歌的人争论起来。“之前讲好不是60块钱一首吗！而且我们都唱好了，你现在又反悔！”“那我现在就要100块钱2首。”姑姑不讲理与他们争执。“好了，不就几十块钱吗，你不出我掏，管了吧！”爸爸从身上掏出钱放在在桌子上，不耐烦的讲。姑父又瞪一眼姑姑，拿上桌子的钱给爸爸，讲“不用了，我掏就好了！”转过头从口袋掏出钱，数了数给他们，说“来，给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你们看看少吗。”
妹妹默默回头，走进之前呆着的屋子。
第二天，三婶对着他们家的孩子说，“去洗洗，把头发理一理。还有饭在厨房里，别忘吃了。”姐姐和妹妹站在旁边。三婶好似并没有看见她们。之后姐姐拉着妹妹去厨房，对着娜娜说“梳子我们用一下吧。”梳洗好后，大娘进来了，“饭在桌子上，弄好就去吃吧。”
饭后，妈妈讲：“待会你们可以回家去，这里还有我跟你爸弄好就走了。”
坐上车后，妹妹回头望消失在雾色中的房子。
（文/沧澜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