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夜啊,像一张毯子,席卷了整个世界。河畔的几株垂柳在昏黄的路灯下跟着风轻轻摇曳,留下几道可爱的弧线。任由风儿卷着轻尘扑向我的面颊,漫步在河畔,像是漫步在记忆深处。
记忆中年幼的自己,总是那么无忧无虑。在那时,看蚂蚁搬家、小鸟筑巢、两头牛打架、小鸡找虫吃……总是特别入迷,好像对这类自然事物,有着比看动画片还浓厚的兴趣。
大概是看小鸡觅食的次数多了,突然有一天萌发了一个念头:去帮它们找点“野生食品”。怕虫,似乎是我的天性,现在想来,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战胜内心的恐惧的。
绿草如茵的山坡上,用火眼金睛扫射四周,发现跳跃的身影,便蹑手蹑脚地一步步逼近,像个侦探一样小心翼翼,找准了时机,双手捧空,露出足够大的空隙往草地里一按,被盯上的蚂蚱,十有八九,逃脱不了我的“魔爪”。
因此,每次去山上带一个罐子,就是为了装蚂蚱。盖子上钻着几个小孔,方便蚂蚱透气。回到家之后,把鸡“召集”到院子里,打开盖子,倒出蚂蚱,它们依旧活蹦乱跳,待发现危急,想要落荒而逃时,却已被鸡收入囊中了。
养鸡的目的嘛,显而易见,除了吃纯纯的土鸡蛋,当然是为了吃肉了。只不过,自从大人们知道我看见杀鸡就会哭之后,每次杀鸡都会把我支得远远的。等我发现少了一只鸡之后,又会为它伤心上好一阵子。
记得有一次出去,奇迹般地在谷堆里面发现了一只灰色的野兔。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呼呼大睡,一动也不动。
虽然那时候在山上见到的野兔不在少数,可哪一只不是一见到人就恨不得跑出光速的?唯独它,在经常有人走动的地方还能这么安稳。当时天真地想:连老天爷爷都知道我喜欢兔子呢!
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抱起,那种如获至宝的喜悦难以言表。野兔醒了,没有挣扎,只是睁着那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
之后,我就很自私地把它抱回了家。刚到门口,那只白狗就冲我叫个不停,还一直摇尾巴,估计还以为是自己的晚餐呢。
每天我都会去找好多兔子爱吃的草,它好像一开始还挺满意,渐渐的吃得越来越少,大概是被关太久,没有自由吧,就放它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后来一次疏忽了,它就再也没了踪影。也好,陪了我那么多天也够委屈它了。谁让它是野兔呢?本就该属于大自然,天生好动。有了这次大冒险的经历,它应该不会再那么傻了吧。
还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小动物讲话。虽然常常得不到回应,像是一个人的“独白”,就算极少数时候能有一两声的回复,也是我理解不透的“火星语”。但我依然坚持不懈,似乎相信总有一天能感动天感动地,结果却是只感动了自己……
每到夏天,门前院后的草丛中、树枝上,各种各样的昆虫就会在夜里聚集起来,为人们奏上一曲交响乐,时而柔和,时而刺耳。调子高昂时,就暴露出了它们来自“农家音乐协会”的身份。
最受不了的还是那成天趴在树上,从早到晚叫个不停的蝉,难道它们就不累不渴吗?不过静下心来细细聆听,或许也能当作一种享受。
继续漫步在河畔,让心继续漫步在记忆深处。不知不觉中,天上的月亮已渐行渐远……
(文/〆浅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