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楼C座 (Part I)
一一To A Lady In My Life
蔡愛军
(引子,第一幅相片,旁白:)
1993年10月2日上午,北京的锺記祥兄弟為我拍摄於Tian'anmen Square,當時在一起的還有澤武兄弟,前山兄弟,楊勇小弟。猶記得,還有一位在人大讀研究生的朋友,是記祥和澤武的沔陽中學同學,也是沔陽老鄉,他一路上就一直在勸我,要我囬武漢後好好地找一份可以讓自己安寧的工作,而不要總是這樣地在外面像“流氓”一樣地漂泊!我衹有不住地點頭。因為那時我總是學著北京的“痞子作家”王朔的口吻,總是裝著一臉的不屑說: “我是流氓我怕誰!”我將“氓”字拆開,對他說: “我是流'亡之民',不是流氓。我喜歡一個人在遠方,望著鳥兒在藍藍的天空中自由地飛翔,我願我的詩歌在陽光下一如花兒綻放!”而且,我告訴他,我來北京,也是因為在武漢的《長江日報》上看到一則新聞,說Michael Jackson 九月下旬可能來北京開演唱會並為北京申辦2008年的奥運會助威,我當然沒錢買票,但我想感受一下那一刻的場外狂熱的氣氛,我也是一位熱愛摇滚樂的“憤靑”啊!這位朋友一定知道我一直深懷夢想,可他一定不知道,在我熱烈的外表下曾有著一份怎樣的絶望和幾??無語的哀傷? 為了不負這位朋友一再叮嚀的目光,我於10月6日囬到了武漢,在《長江日報》上尋找各種招聘的信息,不久,我就來到了我的靑春裡最美的8樓C座!
一一這應該是我一生中最經典的相片,因為我終於來到了一直向往的Tian'anmen Square,因為我正好穿著印有崔健大哥抱著Guitar高聲而歌的影像的T-shirt,更是因為,那年我正靑春!那天,是我23歲的生日。當我於1993年11月中旬應大姐之邀,將這張相片和一些詩歌帶到8樓C座時,大姐的雙手撫摸相片良久,且止不住地嘖嘖贊嘆: “眞美!啊,眞是美!”一一也許,這就是靑春,無敵的靑春!再一次,無數次感謝記祥兄弟!正是記祥兄弟隨手不經意地“咔嚓”一拍,成就了我那一刻靑春的永恒!而這,就是柯達膠片的魅力,自然眞實並十分温暖,不事雕饰卻非常震撼!相信我,記祥兄弟,I will still be there ,我仍然會在那裡!
一一是以為記,於2016-10-05 ?20:58分,Sunny,星期三,於設計院小區家中;添加整理並定稿於2016-10-06 ?12:11分,Sunny,星期四,一個人在咫尺商場柜臺。即日中午12:26分,在囬家吃飯的路上,我打電話給遠在深圳的楊勇小弟,他告訴我,我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朋友叫金卫國,當時在攻讀金融專業,現在可能在廣州,已無聯繫。願有一天,我能尋找到卫國兄弟,並向他表示深深的謝意!一一終於,北京的澤武兄弟於即日15:41分告訴我卫國兄弟的手機號碼,我立馬去信一封!終於,在悠悠的歲月裡沉淀了23年之久的兄弟啊,在我流下的一顆顆晶瑩的泪珠中,又笑盈盈地浮出了水面。兄弟囬復: “ 老蔡: 多年未見,聽老馬(馬木艷兄弟)說過你的事,看你近况不錯,很高兴!我在廣州,你到廣州來,記得和我聯繫,我們再聊聊。 2016-10-06 ?16:56:11 ” 想來兄弟一定在官場浸潤多年,早已見風識雨,言辞圓滑又温馨!啊,It's a perfect day,這眞是美好的一天!正如那年,我在8樓C座的每一個快樂的日子! By Aijun Chai (R) 龍潭)
时常在梦里,我会回到我的8楼C座;时常在诗里,我想唱起这样的一首歌。当写到这里,此刻,我的泪水在不断地流落,可是,有谁见过我的8楼C座?自从1994年2月初交清完所有的业务而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到那里,一一我的8楼C座!
8楼C座,位于当时武汉巿最繁华的汉口黄石路1#的汉港大厦,是香港东洋百信药业公司属下深圳汉联化医有限公司、海南百信药业有限公司驻汉办事处所在的住址,有六七十平方米的面积。一进门,是一个大大的通长的客厅,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四五张长方桌子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客厅有八九米长,尽头就是宽敞的阳台,天气好的时候,阳光会很充足地照在我们忙碌奔波的肩上,非常温暖!当我停下脚步,往正中间的右手折进去,左边是一个厨房,我和亲亲的大姐就经常在里面炒菜做饭,一般是我当她的下手,有时我也会炒一碗土豆丝,或整一碗蛋末蒸鲫鱼,这技艺可是当时在武昌舒家街的木艳兄弟教我的,不能放油,只是倒点酱油,撒些盐和葱花,蒸好了再倒点芝麻油,啊,那鲫鱼没在蛋末里的清香总是会引起大姐的一阵惊呼,我也总是一脸的得意!紧挨着厨房的是一间大的卧室,老板陈向休息的地方,右边就是气派的卫生间了,热水器,洗浴镜,梳妆台,一应俱全。在我看来,8楼C座里所有的陈设都很阳光,透着一股外资企业的精明和豪气!而且,老板陈向是福建泉州人,比我才大两三岁,正年轻着呢!
新招聘来的大都是和我一样的年轻人,田南希小姐才19岁,刚高中毕业,生命中亲亲的大姐正值28岁的芳华,正好可以照顾我们这些年轻的小字辈们,大姐不久就开始喊我“小家伙”了,我当然乐于接受!记忆中,我现在还记得起名字的,还有一位叫罗安生的先生,家住汉阳腰路堤一带的一机械厂宿舍,当时四十来岁,总是喜欢在嘴唇上方留着一排浓密的胡子,总是喜欢一屁股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和我们聊天,性情直率得很,也愛激动,说不到两句就会与人急了,我们都喊他“老罗”。最记得老罗的一桩糗事,就是他去襄樊(现在叫襄阳)巿一家药业公司催收货款,他居然和别人拍桌子吵起来了!款当然是没收成,他回来后还理直气壮地与26岁的老板陈向说起,当然是遭遇一顿狠批!老罗也不介意,只是嘿嘿地笑,嘿嘿地发誓: “再也不去襄樊那个鬼地方了!”从此,老罗的襄樊之行引為我们8楼C座的笑谈,老板每每说起的时候,就会顺便夸奖我: “你们看,蔡愛军,别看他年纪小,个头小,但能办成正事,每次出去收款,总是能有收获,从不空手而归!他的诀窍就是一副笑脸,再受委屈也是一副笑脸,然后知道怎么委婉地表达!我们出去求人办事,怎么可能像老罗那样和别人吵起来呢?! ”每次老板像念经一样说起,同事们就热烈地鼓掌,老罗就坐在我的旁边,嘿嘿地笑着并狠狠地拍两下我的肩膀。有一次,一位三十来岁的总是穿着帅气的男同事说我: “愛军,你这么会说,你可以去'媚'那些单位管事的嫂子咧,她们最喜欢别人'媚'的!”在武汉话里,“媚”就是撩的意思,我只是笑笑,回答他: “我不会,也不兴这一套。”一一所以,我和同事们在一起真的非常开心,因為年轻人都富有朝气,也有股闯劲!
记得是1993年11月下旬,远在北京在航天部工作的泽武兄弟告诉我,有八年没见面的初三同学马木艳就在武昌的江南医药公司跑业务,和我是同行!我一直都在寻找他。以前,他在武汉大学化学系埋头钻研,有一次,学地球物理的泽武兄弟带我去他的学生宿舍找他,却没有遇见。这是我和木艳兄弟于1985年6月在乡村中学读完初三毕业后,八年中唯一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却遗憾地错过。这一次,兴奋的我立马就去武昌的舒家街找到了他,我们一见如故!不久,老板陈向说武昌一家公司的货款有一两年了一直收不回来,我一看,正是木艳兄弟所在的江南公司,于是自告奋勇地接下这笔呆帐,在大姐那拿到待收款的各项发票及凭据后,我就去了。
我们办事处销售的是真龙正红花油,真龙太子燕窝,百信一好贴,洋参丸,日本心丹,驱风油,德国风油精等等,因為销路很好,所以中南各省巿的很多医药公司都愿意与我们打交道,可能这家江南公司自身经营暂时有些困难,下面的款收不回来,只有想方设法拖欠我们的了。我作好了准备,也信心百倍。一一果然不好对付,那位接待我的经理叫方明,中等个儿,有点胖,在我面前总是拖着不太客气的官腔,总是说没钱。我一点也不急,也总是陪着一副笑脸。临离开之前,我说: “过两天我会再来,希望经理您多多关照啊!”两天之后,我如约而至,方经理倒是很客气地接待我,还是一句话: “没钱。”我说: “说到困难,大家都有,我当然理解!可是,您也要理解我们的困难啊!我有一位叫马木艳的兄弟就在贵公司,以后大家可以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方经理一下子感动了,非常诚恳地说: “真是非常感谢你的理解!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现金,我们还有些国库券,用国库劵抵货款,是否可以?”一一这的确是个难题,从没有过!老板陈向一再跟我们说在外收款只要现金或汇票,其余的都不要,否则后果自负!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知道一个可以兑换国库券的地方,于是犹豫一下后坚定地说: “行!”
我收下了方经理给我的4700元面值的国库券,第二天上午就兴冲冲地跑到8楼C座。当我得意地交给大姐一大扎国库券时,大姐先是惊喜不已,接着是万分地為难: “不行啊,老板说了只要现金或者汇票的。”我不急,立马打电话给木艳兄弟: “木艳,你忙完了马上来汉口的汉港大厦吧,我们下午去换国库券!”木艳兄弟二话不说,连忙从武昌坐公交车赶到大厦。下午,我们一起来到离大厦四五十米远的中国银行,它位于最繁华的江汉路的十字路口。大门前排成一溜地或站着或坐着的,都是收外币囯库券的贩子,男女都有。我扬起手中的一扎国库券,大声地一吆喝: “来呀,来呀,囯库券,要不要?1:1,要不要?1:1 !”立马,我被一脸兴奋的人群包围着,一步紧一步地簇拥着,有人还伸手要抢我的国库券,我一点也不怕,“搞么事唦你!”我操着一口武汉话,一把将那人推开。木艳兄弟被挤到了人群的外围,只好远远地也怯怯地望着我,后来他解释说他被挤出去也好,如有不测,他可以救我啊!其实,兄弟从来没见过这种混乱的大场面,是害怕了,而我,早已见惯了这些,1988年底、1989年初集邮巿场火爆也疯狂地抢“三国演义”小型张时,我就见证了,那才是真的混乱,人们都是一拥而上,而这算啥?! 一位中年男士愿与我成交,我立马挤出人群,和他到一边,木艳兄弟也过来了。那人要我先交国库券,我立马拒绝: “不谈!1:1,我又不赚钱,但够您赚的了,先给我钱,4700元!放心,我又不会跑!”那人也爽快,一一成交!当我和木艳兄弟带着胜利的喜悦再次回到8楼C座时,大姐也高兴得满是笑容,那一刻,在她心底,一定是对我佩服之至!
有时,我会应大姐之邀,从汉阳胡家湾12#的家里带来创作的一些诗歌,像两年前(1991年3月)创作的《那么我不会在乎》,还有不久前流着泪水而作的《姐姐,我想回家》,或者大姐拿着诗稿,我热情洋溢地背给他们听,或者大姐亲自抑扬顿挫地朗诵,然后大家齐声鼓掌叫好!接着,我们就唱歌,规定每人至少唱一首,轮流着唱。我最拿手的就是崔健大哥的《花房姑娘》,《一块红布》,再有就是Michael Jackson 婉转悠扬的《Heal the world》,哀伤之极的《 One day in your life 》,或者来一段Rap味十足的《Who is it》 ,我还唱过最抒情的Shakin's Stevens 的《Because I Love you》呢!大姐就唱英文歌,《Yesterday once more》和《sad movies》,当她忧忧地唱起的时候,我就坐在她的办公桌的右手边,和着她一起齐声高唱“Every sha-la-la-la-la,every wo-oh wo-oh,still shine!”一一那时,我和我们的8楼C座哟,应该是整个汉港大厦里最最充满笑声和歌声的地方!因為有我的热烈而又哀伤的诗歌,也因為我们都正青春,我们都渴望着奔向远方!
那时,大姐倡议,如果同事们家里没有什么事,中午就不回家了,大家就在一起吃中午饭,吃完饭再接着热闹!我们当然鼓掌响应!所以,每次临近中午,大姐就会主动地挽起我的胳膊,说: “小家伙,走,买菜去!”于是,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一起到菜场和菜贩子讨价还价,然后上楼,一起在厨房里拣菜,炒菜,做饭。同事们快乐地围成一桌,我会和大姐挨着坐在一起,有时,她还会夹菜给我,要我吃这个吃那个,惹得同事们羡慕不已!甚至,还是那位三十来岁的男同事说我有“恋母情结”,我连忙摆手否认,说: “哪里哪里,没有!”因為,我并不想让同事们知道,我内心里有着对亲亲的大姐的有时汹涌有时安宁的感觉,再说,我怕再受到伤害,我很难再愛一个人,而且,写字楼里的恋情最好是别让我赶上,大都是悲剧,我就是这么想的。一一渐渐地,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我的8楼C座!
1993年10月28日至1994年1月,我一直都在那里流连穿梭。通常,大姐会為我布置任务,这一次要去河南漯河和许昌,下一次得到河南开封和商丘,火车票会为我提前买好,我只需收拾好票据赶当天晚上或者第二天的火车就行了。每次出差回来后,我会首先赶到办事处向大姐报个到,交上收来的汇票,这是老板的规定,然后等下一个任务。老板还规定,大家没事的话,就尽量到办事处来,年轻人嘛,聚在一起一定快乐,再说,办事处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有什么活动,大家都要踊跃参加!于是,老板经常请我们下附近的馆子喝酒吃饭,前呼后拥的,真是不亦乐乎!1994年元旦后,办事处举办了一个武汉巿的新老客户答谢会,是在汉口六渡桥的“德华酒楼”的三楼举行的,来了七八桌客户,江南公司的方明经理携其夫人在我的盛情邀请下赶来了,木艳兄弟作為我的朋友也代表他的公司员工欣然而至。年轻漂亮的南希小姐当主持人,老板陈向致词,我也踊跃地跳上舞台献唱了两首歌。在答谢会的最后,我们所有8楼C座的人员一齐上台,手挽手肩并肩地深情歌唱《明天会更好》,场面真是热烈,令人难忘!可惜的是,那时,大姐已于1993年12月28日辞职离开了办事处,而我,因為要从事随时准备出差的勘察研究院的测绘工作,也要离开了,虽然老板陈向一再地挽留,虽然有时天色黑下来我再站在阳台上眺望窗外的万家灯火时,我也想再多呆一会!可是,长期在外“在远方孤单地穿梭”,并且总是不管不顾地与所有的人笑脸奉迎,我已不愿,我喜欢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独自安宁,再说,生命中亲亲的大姐已不在那儿,我没有什么太留恋的了。
一一那一段青春,或者说有大姐在的那些快乐的日子,应该是我生命里最美的那刻!在8楼C座,我付出了几乎所有的热情,只為可以触摸到另一顆也许和我一样忧伤的心灵。我并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总是露出微笑的脸庞。我还没有准备好又会将谁愛上,我只是想寻找到生命里的一些温暖的光。她总是非常地热情,我也乐于感受也享受那一份和她在一起的柔柔的温馨,却不知一切都在走远,幸福的我怎么看得见?当有一天,我终于准备了想要不顾一切地愛上她时,“你终于悄悄地走出了我的生活 / 你一个人在别人的世界里停泊”。21年前,在安徽省马鞍山钢铁公司,我就开始创作这首诗歌《在8楼C座》!
那是1995年7月5日,09:13分,我应该是在安徽省马钢的野外测绘现场,我应该是一个人在绘着工程地形图。我们的工程测量的名称為“马钢3万5制氧工程、110KV供电线路设计测量”,当时用的是吴淞高程系。望着零星飘飞的雨丝,我突然来了灵感,又汹涌地想起了那段最美的青春里的时光,一一8楼C座!我又悲伤得落下泪来。于是,我用随身带的钢笔在也是随身带的笔记本上书写下我心底止不住的哀伤: “她终于走出了我的生活 / 在别人的世界里停泊 / 轻轻地当她从我身旁最后一次走过 / 风儿吹起我心中无边的落寞 // 一一在8楼C座 //......”
这首诗稿一直在我的箱底压着,前天(2016年9月28日)下午,因為寻找一些想要传到新浪博客上的相片,才发现了那年的笔记本,当读到最前面的两句时,我已是悲不能抑。我决定完成这首诗歌,以不负我那段最美的青春!于是,草以此作,想要鼓舞自己,并向那段青春致敬!真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回到8楼C座,并且遇见所有那里的那些可愛的人们!愿我能够一一认出他们,田南希小姐,老罗,老板陈向,等等!当然,还有生命中亲亲的大姐!
但愿这首《在8楼C座》是為生命中的这位女士写下的最后一首歌,因為无论是為了那段不愿辜负的青春,还是这首诗歌的创作,我已经用尽了心力,我累了。“一一在8楼C座 // 你是否快乐 / 你是否还如你唱着的歌里的寂寞 / 你是否还流转着曾经无助的眼波 / 我困了也流露出那一丝丝的淡漠 // 一一在8楼C座!// 是否一切都已经錯过 / 是否你再也无法琢磨 / 而我只是飞蛾扑着火 // 一一在8楼C座!”
是啊,“青春在谁唱过的歌里开始沉默 / 我一直寻找却不知寻找着什么”?时常在梦里,我会回到那个地方,我的8楼C座!“我站在那里眺望着窗外的灯火 / 却忘了曾经和谁在人群里穿梭”,可是,多少年了,多少年过去,我真的忘了吗?我只是泪眼有些模糊,我只是心生一些悲苦。愿这首诗歌可以鼓舞我,并且可以温暖那段青春里的那个人!
一一在8楼C座
你是否还在眺望着窗外的灯火
还想起我还在远方孤单地穿梭
你婉转地唱着心底泛起的寂寞
你一定在等我来挽起你的胳膊
一一在8楼C座
你是否还愿聆听当我轻轻地说
你眼中是否还会荡起柔柔的波
你微微地笑着喊着嘿嘿小家伙
你让我诗歌里的忧伤无处可躲
一一在8楼C座!
(此文初作於2016年9月30日 12:43:45,星期五,Cloudy,於咫尺商場柜臺,於給生命中的一位女士的手機短信中;整理添加並初稿於2016年10月1日 04:16分,凌晨,Raining,於設計院小區家中;再添加第十三自然段於2016年10月1日 20:33分,Raining,一個人於設計院小區家中;修改第二自然段並増加厨房炒菜的部分,於2016年10月2日 01:55分,凌晨,窗外時而傅來起伏的蟲鳴之際,於家中;再増加第三自然段關於“老罗”的部分,又整理於2016年10月2日 11:37分,星期日,Sunny,於咫尺商場柜臺;再整理並添加第九自然段的“......在答謝會的最後,我們所有8樓C座的人員一齊上臺,手挽手肩並肩地深情歌唱......令人难忘!可惜的是,......”,添加第十二自然段的“......眞希望有一天,我還能囬到8樓C座,並且遇見所有那里的那些可愛的人們!......當然,還有生命中親親的大姐!”,於2016年10月2日 19:58分,一個人在家中,一一Happy my birthday ! 又增加第四、第五、第六自然段,叙述與木艷兄弟在8樓C座的故事,並最終定稿於2016年10月3日 17:06分,星期一,Sunny,天氣燥熱,於咫尺商場柜臺。 By Aijun Chai (R) 龍潭)
(尾声,第二幅相片,旁白:)
(1994年1月3日下午三時許,生命中親親的大姐為我拍摄於武漢巿漢口寶豐路路口,從此,我們分離,說好的再見,卻是再也不見。這是两卷柯達膠卷中的最後一張,猶如我們在8樓C座裡唱盡的最後一首歌,温暖如光卻悲傷成河。在相片的左下角,大姐匆忙中留下的左手手指影像,還有她留在我腳邊的雙手握住Ricoh相機的美麗的身影,就那樣,隨著那段靑春被永遠地定格!那段我和我們生命裡最美的那刻喲!
一一“再也不是尋愛的年龄看缘起緣落的風麈 / 再也不會為妳而憂傷聽飄來飄去的雨聲”!多少年了,願多少年後,我們還能一一記住那段在8樓C座的最美的靑春,而不是妳總是這樣地背過身,卻悄悄地擦去臉上不斷流落的泪痕!也許,正如香港的Ellen女士所說,“總有一個人,會在記憶裡站成永恒”,一一可是,可是為什麽會是妳?自妳以後,我不再深深地愛上誰。我發誓誰也不愛,我害怕了受到傷害。我已不再愛妳,我不止一次地說但願這是我為妳寫下的最後一首歌,衹是因為我不忍捨棄那段最美的靑春而讓牠悲傷成河!當寫到這裡,我的泪水又流了下來。總有一天,我會囬到我和我們那時一直流連穿梭的8樓C座!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的人們愛上我和我們的最美的8樓C座,一一因為我這樣的為妳流著泪最後一次唱起的最後一首歌!
一一是以為記,於2016年10月5日 20:12分,Sunny,星期三,於設計院小區家中;又添加第二段並定稿於2016年10月6日 10:32分,Sunny,星期四,一個人於咫尺商場柜臺。By Little Fellow (小家伙))
在8楼C座(Part II)
一一谨以此向我的那一段最美的青春致敬
蔡愛军
一一在8楼C座
你总是坐在那一个宁静的角落
当阳光洒在肩上你抬头望着我
时光如流水未来会在哪里停泊
我微微地笑着只是什么也不说
一一在8楼C座
你曾经和他们一样地热情似火
你总是说下楼去吧嘿嘿小家伙
你唱起欢快的歌挽起我的胳膊
你说要赶走我诗歌里所有寂寞
一一摘录自2017年6月10日创作的诗歌《在8楼C座(Part II)》
2017年6月10日早上,我信手翻阅曾经发送的一条手机彩信,那是5月8日下午用钢笔抄录在1993年12月在8楼C座时大姐给我的办事处专用信笺上的诗稿《在8楼C座(Part I)》,此诗歌初作于1995年7月5日上午,于安徽省马鞍山钢铁公司所在的野外测绘工地,之后一直被岁月的风尘淹没,历尽二十一载风雨,终于于2016年9月30日定稿完成,不胜感慨!于是草以此作,想要鼓舞自己并无限地怀念那些青春!愿那些所有曾经在8楼C座里的人们平安,嘿嘿,你们一定要比我幸福喔!不禁又一次汹涌地想起了那些青春里的一段段过往,不觉之中,泪水又想要流落,流落在我和我们的8楼C座......
6月15日下午,我在iPad 上百度搜索“田南希”,一一啊,那年在8楼C座的“田南希小姐”已上了百度词条,已身為湖北东信医药有限公司董事长,是8楼C座所在的武汉市江岸区的明星企业家呢,厉害!2014年9月的《长江日报》还报导南希女士的励志事迹,说那时的她只有39岁,差不多,1993年10月28日和我一并应聘去汉港大厦的8楼C座时,她刚高中毕业,19岁吧。我应该可以肯定,那个报纸上成熟稳重的南希女士,就是我希望寻找到的在8楼C座里的人们之一的阳光开朗也有些腼腆的南希小姐!很巧,2012年她接受过腾讯网的视频访问,而我于2009年10月27日晩也接受过腾讯网的两位记者的录音釆访,还有文字报道,那是在武昌的兴汇影城,在Michael Jackson的电影《This Is It 》10月28日零点全球首映式上呢!
晚上,我发短信给泽江同学,希望他可以帮我寻找到这位南希女士,不久,得到老同学回复:“我没找到她的电话。”失望归失望,但我还是要万分地感谢老同学于百忙之中為我费心!想來,老同学那年还只是江岸区一街道的办事员呢,如今已贵為该区的区长,一一敬佩啊!在那年11月的一个洒满了阳光的午后,我带着他穿过当时在武汉巿都称得上豪华的汉港大厦的一楼大厅,乘坐电梯去过8楼C座呢!南希小姐和亲亲的大姐都在,大姐还热情地為我的同学端上了一杯热乎乎的茶呢!每当想起这些,真是感觉温暖如光,那时,我们都很努力,我们都忙碌地穿梭在温暖的阳光里!
时光真的如流水,在8楼C座里的人们一定都像那年腼腆的南希小姐一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美好的前程!而我,那年不知“未来会在哪里停泊”的我,一直在路上,一直眺望着远方,一直在热烈而又哀伤的诗歌里追逐着最初的梦想!那年,南希小姐听过我唱的歌,还為我朗诵的诗歌鼓过掌呢!是的,她见过我诗意的青春,叹过我流落的泪痕!1994年1月3日晩,和大姐在汉口宝丰路路口分手后的我,在8楼C座旁的一座酒楼里一杯杯地喝得烂醉如泥,可愛的南希小姐也為我敬过好几次酒呢!我总是嘿嘿地笑着,然后一饮而尽,最后,是老板陈向一路搀扶着我上的8楼C座,而她就走在最前面為我们打开8楼C座的大门!
多少年后,我仍然记得那天!那天下午,和大姐愉快地分手后,我去汉港大厦的办事处,因为元旦之前就已约好3号晚上同事们新年聚会聚餐的!本来要提前的,我对老板陈向一再解释,3号之前我有事到外地去,他们当然不知道,我是冒很大的风险和亲亲的大姐奔赴一场由她为我定下的遥远的异乡街头的浪漫之约!
那晚,福建泉州的老板陈向一再地问我到哪里去了,问我是否知道大姐离职后到哪里去了,问我同事们都说我和大姐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问我这些天是不是和大姐在一起,问我為什么也要像大姐一样离开收入颇丰的办事处而要端起什么铁饭碗做测绘工作,等等。我无法回答他和同事们的疑问,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和大姐最终会走到哪一步,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真的不顾一切愛上比我大五岁的我并不完全了解的她,而接受可能带来的又一次伤害!和Eagle的分手,已经让我疲惫不堪,害怕不已!我真的不敢再愛,我知道我是谁,只是不知会有谁来愛上我?那晚,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只是我无法回答他们,我不可能说出我和大姐的任何事情,只好装出微微的笑意一杯杯地喝酒,“大姐,这杯为你干了! ”,“大姐,那杯我也喝了吧! ” 我心里很清醒地这样默念着,眼睛却已经迷离。我想,如果我不把自己强行灌醉,他们再问我什么,我就会全招了的。那晚,我醉得一塌糊涂,陈向将我扶着上8楼C座,我几次都跌倒在走廊的红地毯上。在办事处的卫生间里,我呕吐了好几次,难受得泪水直流,可是亲亲的大姐哟,她知道我为她承受的这些吗?她只是在想着该如何一句话不留地离开我,该怎样把所有的热情和美丽埋葬!亲亲的大姐哟,一一难道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昏昏沉沉地起床,告别他们,一个人下楼,坐车搭船,到青山红钢城的勘察研究院报到,开始了测绘生涯。那天早上乘电梯下楼的那一刻,我好想还有大姐在我身边,还挽着我的胳膊啊!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再有,我顿时伤感之极!如果有一天,如果亲亲的大姐知道那一天,我们愉快地分手后我是如何痛苦而坚决地为她而醉,她会怎么想?之后,我们竟然再没见面!亲亲的大姐哟,小家伙的我在这呢,“在你冷冷转身的背后是我含泪的眼 / 还有熊熊燃烧着的所有热烈的诗篇”!
有时想,我為什么要离开8楼C座?其实,我在那里做得很好,老板陈向也一再地挽留我,问我為什么要放下好好的高薪的业务员不做,而去捧什么铁饭碗做测绘员的工作?他说中国未来的趋势就是要打破铁饭碗,有能力有胆量的人才可以挣到更多的钱,有钱才有保障,而不是呆在一个枯燥的单位里得到保障。几年之后,回过头来看,当时年仅26岁的老板陈向说的都是对的,而当时的我真的无法完全地理解。我说我比较累,长期在外地奔波,总是一张车票一个背包,总是逢人一脸地笑,我的内心已不愿,再说,我真的喜欢闲下来时一个人坐在一个宁静的角落,弹弹Guitar,写写诗歌。于是,我选择了离开。
记得那时,应该是1993年11月尾,我告诉大姐,我想进父亲所在的冶金工业部武汉勘察研究院,也可以经常出差,因為父亲单位正在招工,几年才难得招一次工啊,我有些犹豫,毕竟在老板陈向手下做得还不錯,也很顺心,但终究是个外资企业,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我也不可能总是一个人在外面跑啊!大姐对我说: “就是啊!你看,办事处里应聘来的,除了你和小田(南希小姐),哪个不是都有自己的单位,有了单位,再出来做点事,这样才稳靠呢!”于是,我决定一试。我说: “好吧,大姐,如果招工考试通过了,我就离开,如果没通过,我就一条心在这里干,陪着你!”大姐非常地开心: “就是!小家伙,要加油喔!要不要停下手中的业务,好好地复习复习?”我骄傲地說: “我还用复习吗?!去年(1992年)4月应聘武汉巿东西湖辛安渡制药厂销售业务员岗位时,一百多号人在湖北大学里考试呢,我是第三十多名,只是在5月份面试时才败了下来!放心,业务照跑,考试照考,就像歌照唱舞照跳一样,绝对两不误!”大姐当然是相信我了,我将身份证、相片、简历等所有单位招工需要的东西全部交给了她,打电话让父亲抽空来8楼C座找她,而我,带上她交给我的各项待收款的票据到河南悠哉游哉地出差去了。
一一却没想到,当我终于在招工考试中通过而觉得可以和大姐长久地分享成功的喜悦时,不久,应该是1993年12月26日傍晩,我们五点半下班后又一起挽着胳膊下楼,在大厦附近的公交车站旁等待通往宝丰路的2路电车,大姐郑重地告诉我,她也要离开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她,我几乎要流下泪来。过了一会,她打破沉默,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说希望和我一道游一趟厦门的鼓浪屿,说要带我去看那里非常辽阔的大海,然后满是期待地望着我,轻轻地问: “可以吗?”我能让她失望吗?!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却又要面对一次这样的分离,更没想到,几天之后,那青春里一次最热烈的相遇原来只是為了一场最冷漠的分离!可是,那时的我怎么知道?一一伤感之极的我只有答应,不住地点头。大姐高兴得直笑,更是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 “啊,就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我却有些难过,两眼空蒙地望着大街,真的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们又会去向何方?沉默了一会,我问大姐: “你為什么也要离开呢?是不是因為我要走,所以你也要走?你不是做得很好的吗?”大姐忧忧地说: “不是。有些事你不懂的,我的一位朋友已為我联系了一份更好的工作。这样,我帮你买好火车票,你28号即后天下午来我家拿票,好吗?我在家等你。我明天还要上最后一天班,你不要跟同事们说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在和小田做交接工作,已与陈向说好了,28号那天我就不再去了。”
就这样,我和大姐相继离开了青春里总是充满了歌声与笑声的8楼C座!多少年后,回想起在8楼C座的一切,那里有我最美的青春,有我流落的泪痕,但没有一丝的悔恨。如果那年我没有离开,我一定做得很好,但我一定很累,内心一定疲惫,因為我总是在路上不停地奔波,总是装着一脸的微笑,所以,我一定没有今天这样的诗歌!可是,如果没有诗歌,我是什么?我的热烈而又哀伤的灵魂会在哪里停泊?我知道,如果没有诗歌,我将一无是处,并且心无所依!
再一次,感谢我青春里的8楼C座!感谢所有那年在那里的那些可愛的人们!生命之中,能够与他们那样纯净地相遇,真是幸福!从此,我就喜欢背着一把Guitar,一步步地行走在诗歌的路上,无论是在自由的细雨纷飞的野外测绘工地,还是在失去了所有自由的南京巿看守所和生命里的龍潭镇,我总是在孤独时流着泪水将他们热烈地回望、默默地回想,因為我总是不敢辜负他们曾经温情更期待的目光!
一一那些灿烂似花却也忧伤如歌的青春哟!愿有一天,我真的可以一一地寻找到那些曾经在8楼C座欢声笑语的人们,并且回到那里!愿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出版一本诗集《在8楼C座》,让那些可愛的人们永远在我的诗歌里宁静地微笑,永远在平淡的世界面前热情地奔跑!!
愿我们可以在那里再一次地举杯相庆,愿我可以在那里再一次地烂醉如泥!愿我们的歌声依旧在那里嘹亮,笑声依旧在那里荡漾!更愿我的诗歌啊,依旧被亲亲的大姐热烈地念起,在宽敞的大厅里不断地回响,当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肩上,当轻柔的风拂过人们的脸庞,一一在我的8楼C座哟!!
一一在8楼C座!
多少年后的你却是这样地冷漠
仿佛那些岁月你从不曾拥有过
你那年露出的笑容荡漾的眼波
总是在我梦里随风吹起又飘落
一一在8楼C座!
青春在你唱过的歌里开始沉默
我一直寻找却不知寻找着什么
我站在那里眺望着窗外的灯火
又想起曾经和你在人群里穿梭
一一摘录自2017年6月10日创作的诗歌《在8楼C座(Part II)》
(此文的第一段,初作於2017年6月10日 12:05:16 給親親的大姐的詩稿短信中;添加並整理第一段於2017年6月12日 18:03分,星期一,Raining,一個人於咫尺商場櫃檯;為回復Ellen女士2017年6月15日 20:10分在www.mjjcn.com上的評論,而作第二、三、四自然段及第十三自然段,於2017年6月16日 15:44分,星期五,Sunny,一個人於一方寧靜的咫尺商場櫃檯;再作第八、九、十、十一、十二自然段及第十四自然段,解釋那年為什麽要離開8樓C座,於2017年6月18日 12:32分,星期日,Sunny,於咫尺商場櫃檯;最後整理且定稿於2017年6月18日 17:12分,星期日,Sunny,於咫尺商場櫃檯;添加第五、六、七自然段,此三段摘录自2016年3月4日创作的文章《我曾经不止一次》,且整理並最終定稿於2017年6月19日 09:03分,星期一,Cloudy,一個人坐於多少年後的一咫尺商場櫃檯的一個寧靜的角落。By Little Fellow (小家伙))
(文/驿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