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封信 Tuesday,December 25,2018 sunny
这几天自己手术的事在朋友圈里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看到朋友们的转发以及所配的文字更是让想我热泪盈眶,但哥哥小心翼翼的一个问题,却让我的笑容收了场。
“妹,我问你,手术以后,你还会不会对莫先生抱有期待?”
“哥,这是个病句,没有手术,我对他没有期待,做了手术,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横在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可以拿除了?”
“没有了障碍,我还是我,好比麻雀飞上了枝头,终究变不成凤凰。更何况,之前爱不上,后来怎么样,都算是勉强……”
“要是之前不是因为爱不上呢?而是心理上有太多的包袱,不敢呢?”
“哥,人这一生,指不定会发生多少变故,今天我的腿好了,明天我可能因为另一种意外瘫痪或者截肢了,我的腿他都接受不了,我又该如何相信他会陪我到老?”
“那要是易地而处,发生意外的是他呢?”
“前段时间追了一部剧:《原来你还在这里》,我想我会像剧中的莫郁华对待周子翼一样,只要是他所需要,我都会双手奉上,但如果他不需要,我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走掉。我是卑微的,但也是骄傲的,对他我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所以我不要期待。再说,我的期待,为什么要放在别人那里呢?”
“也是,不对他抱有期待,那你也得对爱情抱有期待呀。七情六欲,少了哪个,人生都不算完整。你以后文章里的故事,不能只是幻想或者道听途说的啊”。
“我知道,但我就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自己看不穿,任凭是谁都拽不回来,非得自己把这个牛角尖钻透,我才能重见天日。”
“就好比你高中那个一见钟情的同学,喜欢上人家用了三秒钟的时间,钻了整整三年的牛角尖,这个莫先生,我真的怕你走不出来……虽然说你现在的心态改变了,但那份执念,怕只会只增不减。”
“所以啊,我要去流浪,把每一分的执念,丢在所走的每一寸土地上,待我累了倦了,便会回归家乡,窝在父母身旁,全心全意的投入文学当中。”
“有朝一日,我希望会在你的故事里看到莫先生,当你能写出来,或许那段感情就能升华了。但是不能再像高中那样,什么都吞下去。”
“高中的时候没个人说话,所以一个人在十七岁的雨季淋成了落汤鸡,现在有了哥哥这把伞,我还怕什么阴雨天。”
……
跟哥哥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在刚从医院回公司的地铁上。医生的把握,一腔的喜悦,竟被哥哥的一个小小问题,全部被击碎在这截飞驰但却什么都带不走的地铁上。
这几年,我的确改变了。比如,我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我甚至可以把拥挤的环境,当作无爱无恨无感情的真空。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我稍稍还能一如以往的任性。所以下了地铁,离开了人群,我终于撑不住了,久违的眼泪决堤了。
只是打死我也想不到,一向被我视为“尤物”的哥哥,有让我伤心到泪流满面的一天。不过还好,真正让我情绪起伏的,另有其人,哥哥只是充当了类似揭穿“皇帝的新衣”闹剧的那个孩子的角色。我怎么都该对哥哥感谢和感恩的。
从地铁口到公司住处,本来只有20分钟的路程,偏偏被我走了2个钟头,许是因为在广场上跳舞的大爷大妈,许是因为被装饰的圣诞气氛,许是因为远处此起彼伏的街灯,许是因为天上三三两两的寒星,许是因为一直藏在心底的莫先生......
莫先生,那个给了我期待,又带走我所有期待潇洒走开的人;那个让我在假设之前就心灰意冷的人;那个让我在无数个夜晚失眠却叫不出名字的人;那个让我日思夜想却又不敢想的人;那个让我极想靠近靠近却只能拼命远离的人;那个支撑着我的坚持又不断劝我放手的人;那个让我敢怒不敢言的人......
那个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路人......
(文/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