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更不像是一个写作的人。可因为有了从小到大的这些经历,见过许多人,也遇到过许多的事,我才有了把它们记录下来的意念
老屋
20岁的生日蛋糕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我还不知道20岁以后的我要做什么,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在脑海里总是浮现着20岁以前的画面。记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好像是一个冬天,我和哥哥在床上躺着还没睡,顽皮的我们用脚抵着脚,你推我,我推你相互玩笑着。第二天,我的右脚上缠着一块白布,脚放在一块木板上面,坐在地左的那个火坑旁烤火。我明白这是昨晚闯祸了,在和哥哥玩闹的时候我的右脚被推脱臼了,深夜里不知道是爸爸还是妈妈去房前的那条沟里为我采草药。这好像就是我最小的时候的记忆了吧,我还依稀记得那个火坑的样子,是四块石头围着的,火是爸爸烧木炭卖剩的碳皮,戳动的时候火花四溅的样子我还记得。
地左那时候还没铺上木地板,地面全是土,凹凸不平的有许多沟沟壑壑和小山包。地左是厨房,土灶是在房间的最前面,后面是用来存放木炭的,多的时候,房间有一半全是堆的木炭。土灶和房子的朝向是一致的,一共有三口灶,中间的那口正好对着窗户,左边的灶前面有一个土水缸,缸脚放着一两个泡着糟辣子或是酸菜的土坛子,有时还放几块姜在坛子旁,右边的那口是最常用的,因为靠近门比较方便一般都是用它炒菜,中间的煮饭。窗户是空着的,只见外面钉着几片竹片还夹着一些薄膜的痕迹,薄膜和竹片上沾满了烟灰,可能是修房子的时候就没有装过,也可能是某次争吵的时候打坏的。
堂屋很简单,除了后来我贴过几张奖章就没有贴过什么,没有家仙,也没有送子观音挂画。很早打了水泥地,我已经记不清打水泥地之前的模样了,只记得爸爸脚上绑着薄膜踩在混凝土上,拿着灰刀在那里把面赶平。除了后来买的一个打米机就一直没有放什么东西,像放桌子烧纸和铺晾稻子都是临时的。堂屋的后面是一个小房间,只够放一张床,还有一个被老鼠啃了洞的柜子,一直都存放着一些旧书,有一次我在里面翻到了爸爸的那本武功秘籍。可能那是奶奶的嫁妆,在后来的一次吵架中也被她搬走了,那本我好奇的武功秘籍也在凌乱的旧书堆里不见了。
还有一间是喇纵,是我从小到大待过最久的一间房,中间是一个水泥砌成的豪华火坑,火坑上面有一个曰字形的木框,是用来熏挂腊肉的。房间前面靠右的那个角落竖放着一张木床,是有床架的,还围着白色的蚊帐,那张蚊帐现在还在用着。靠堂屋的那根中柱的位置,放着一个很高的橱柜,橱柜的右边是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很洋气的黑白电视。那台电视只有五个键,有三个像牛的奶头,是扭动或拉动的,左边的控制亮度,中间是清晰度,右边控制开关也控制声音,还有两个有一元硬币一般大小,是扳动的,我没有用过,不知道是什么功能。橱柜的左边是一个装米的柜子,再往里走,是进入小房间的门,门旁边是一个衣柜,所有的家具都是爸爸自己用木头做的。
一般的木房子都只有三大间而已,喇纵的右边在爸爸的手上又修了一间,我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为了牛不被偷把它关到了那里,后来就有了名字,虽然后来没有关牛了也还一直管它叫牛圈。牛圈的牛不是直接关在房间里的,而是在房间的前面圈了一圈牛栅栏,房间后面是一个谷仓,谷仓前面有个用来踩辣椒面的石踩钵。有一次牛从圈里跑出来到谷仓里吃谷子,险些被撑死,还把整个房间的板壁上弄得全是牛粪。
出了房间就是厕所了,是挖的一个土坑,在土坑上架着一个猪圈,猪圈的木板之间是有间隙的,刚好可以让猪粪排到坑里。猪粪是好肥料,只有种很重要的庄稼才用,种土豆之类的是不用的,都是烧的草木灰,像育稻子苗才会舍得用。整个厕所很简陋,墙面全都是通风的,冬天的时候上厕所都会觉得屁股冷。屋顶比主屋略低一些,坡向屋前,屋面不是像主屋那样用的瓦片,底子是盖着薄膜,上面就是一层从山上割来的杉木的树皮,还用几块大石头压着以免被大风刮走。
房子的左边是一块菜园子,本来是一块屋基,但是因为没有子女,主人家去世后妻子也另嫁了,房子拆了,他家的土地就分给了我们那个组的人家,屋基又变回耕地。在菜园子和房子之间被道石墙隔开,墙上爬着一些妈妈种的南瓜藤,还挂有几个南瓜。最前面有两根李子树,长的李子却总被虫蛀。平坝的前面有根很大的梨树,后来因为爸爸生病,听别的先生说那根梨树正对大门不吉利就砍去烧成炭卖了。
(文/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