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见到的便是一脸苍茫,血茫茫。父亲说我们是诅咒中的一族,这片土地便是我们的牢笼,记得父亲总是凝视我头顶短短的犄角说:“我们一族的诅咒源于太古,而当我们的世界出现没有血之犄角的生物时,这片大地才会重返生机,只有你的身体资质能够带来希望。”往往在此之后便是一阵夹杂着无奈与凄凉的叹息。“去吧,孩子。把没有犄角的男孩带回来,让我们的世界重返生机....”
阳光带着熟悉的光芒,刺破黎明撒到床前,人生在梦里留恋不得,及时再美好依旧要告别梦境,回到现实。梦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梦,一段声音紧接着是黑暗。我叫李梦,自小便有些不同的男孩,我时常做出违背世界的事情,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人们不肯相信我神奇的际遇。每天我都要隐藏自己本性,对每一个人,因为我徒劳的描述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个笑话...
“注意!李梦。上学即将迟到!”一如既往的提示音在阁楼下喊道,李梦放下未吃完的早餐,急忙把书装进书包,背上书包,走下楼阁,出门,几步之后便拐入一条幽暗的小路。两旁矗立着高高的树,小时常被唬做吃人的妖精,如今遮挡阳光把环境映的清幽,反而成了李梦最亲近的事物。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的死我并不清楚,只是有一天,突然一个叫王翁的老人告诉我,他们走了,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老人带来了一栋房子,每月一定的抚恤金和所有的噩耗。我不懂得离开的含义,生活依旧如常,少了几分关爱,多了几丝自由。
小路的尽头便是车水马龙,人声沸腾。或许找到一处远离尘嚣的房子是王翁给我唯一的美好,走进了繁华街头,脸上立即挂上一副微笑。
一辆卡车突然在拐角冲出撞向李梦,就在卡车司机一脸惊悚时,李梦变成一道虚影,然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音,卡车穿过李梦的身体停了下来...
“快救人!”街旁的杂货店老板赵明大喊着跑向路中央。一时街上的吵闹声、尖叫声、呼救声一齐迸发出来,原本喧哗的街道更加慌闹。
天突然黑了,云厚厚的压下来,黑蒙蒙的似乎还透露着一个人影,李梦在众人的惊撼慢慢走向街边。
“找死啊!你不想活,我还不想遭这档子事呢!”司机突然向赵明大喊。“今个真邪门,幸亏车自个停下来。”
赵明停下来,“我怎么到这来了?抱歉啊,兄弟。抱歉,没看见车。”说完便跑回杂货店,“嗯,我咋就到路当中去了呢?”
李梦挂着不变的微笑,走着,似乎一切没有发生。渐渐地在一成不变的黄墙里出现了一抹绿色,在那冬青环绕的地方是李梦的校园,校园并不大,准确说在所有高中里难有再小的,但却是少有的精致。
李梦低着头默默走过大门,应了保安一句便走进学校,眼前一条大道,两旁矗立着两座教学楼,一座是含括着李梦大部分时间的U型楼,另一座是除了吃饭便少有人烟的图书馆。径直走向的便是操场,在操场的一边的绿色藏着一排矮矮的平房,据说这平房便是学校开始的地方但因死过人便弃置一旁。如今没有人进去过,也不曾有人关心里面有什么,只是在某时看见才想起的一排平房。
“李梦,快上来啊”在李梦拐向教学楼时,楼上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便是一串急促的铃声响起,李梦急匆匆跑进楼。
楼梯只有窄窄的一条,贴墙一边落满灰尘,另一铁柱上搭着一条暴露了大半本色的涂着红漆的木,脚下的楼梯,灰蒙蒙泥土粘在上面,似乎踹上一脚便会扬起灰尘。
“咚咚咚咚...”李梦伴着急促的步伐停在楼梯的尽头,拐弯恰好看见刘明刚刚进去。
“报告!”李梦在门口喊了一声。
“哪去了?还多少时间就高考啊!心里有点数吗!进来!”屋里老师转眼脸一黑,对着李梦教训着。
回到教室的角落刚坐下,一旁便传来同桌贾佳鑫的嘟囔,“老陈也就说不偏心,还是口是心非偏向着成绩好的学生吗...”
“陈老师,也这么大年纪了教个数学也不容易,咱就寄点口德,今个就不嘟囔他了...”
“好,你是知书达理,礼传天下。姑娘我粗憨行了吧!哼!”贾佳鑫头扭到一边听起课来。
李梦摇了摇头,在抽屉里拽出书,一心埋在书里。
贾佳鑫是我的同桌,我们两个同桌了三年,她是天真而蛮横,善良且直率,天真里还有一份脆弱。她在我心里留着一个深深的烙印,难忘的惧怕,一味的是从。
一天的日子在学校显得也有几分短猝。转眼间,如同嚼蜡的一天,满怀希望的一天又如同昨日流逝,李梦看着窗外留恋里透漏不舍。
“下课了,放学了!小李子,又感慨啥呢,给我背书包,回家啦...”贾佳鑫在一旁叫起来。
“嗯,走了。”跨上书包心思从校门口流回教室,脚步却从座位回到校门口,一步步跟在贾佳鑫身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李梦啊,回家啊,怎么还成跟班了.”
“啊,老师。任老师,回家呢。”李梦回头笑着回了一句。
他性任,叫任磊。他是名语文老师,性格倨傲不放,一心为这语文却心里反着语文,他认为语文异乎于文学,但心底却热爱文章。
李梦跟着贾佳鑫顺着学校门口一直向着南走去,在街道一旁充满着绿色的超市便是贾佳鑫的家。
“书包给我,我回家了啊!小李子你赶紧回家吧”,贾佳鑫接过书包站在拐角看着李梦向着北走去,斜阳把李梦的影子打在街道一旁的店铺上,李梦看了看影子,这影子何尝不是另一个自己除了面貌不同,性格、气质、身影都相同,自个的影子任由往来车辆碾压。
过了路口,拐进自己熟悉静怡的小路,耳旁的街道的喧嚣渐渐消淡,打开门彰示着有一天的流逝,走进房间里,快餐早早就在桌上等着,随着时间推移,吃饭对于李梦更像一个程序一天三餐如同机械般的重复,吃饱上了阁楼,躺在床上顺手拿起床头旁的照片,回到了梦乡。
(文/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