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生搬进了于宅。几日相安无事。
而于景川闲时也在书房看书。没去管他。
一日。于景川走进房间。他穿西装显得整个人更加英挺逼人。少了些风流。多了些稳重。银边的圆框眼镜更是让他十分儒雅。
张宁生正疑惑。
于景川笑了。十分优雅地伸出手。“我能请张少爷赏个脸去参加舞会么？”
张宁生更是一脸雾水。不过他寄人篱下，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况且参加舞会也是他平日里的活动。有好吃好玩的，为什么拒绝呢。
张宁生颔首示意。“于爷客气。我们走吧。”
而门外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稳。两人没说什么话。张宁生望着窗外。卖烟的。拉黄包车的。各式各样的人。天津是个繁华的城市。也是一个大融炉。
于景川似在想事情。双眉挤成了“川”字。右手指夹着一根哈德门。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神色。也觉越发深沉。那红色火星慢慢在指间燃烧。
张宁生虽然是个执绔子弟。却并不喜欢烟味。只觉得呛人。把车窗摇下。风吹进来让烟味消散不少。舒服多了。但是也好像打扰了于景川的沉思。
于景川察觉到张宁生开车窗的动作。于是把烟头熄灭。笑容温和。“抱歉，之前不知道张少爷怕烟味。见谅。”
张宁生“无妨。”
到了舞厅门口。早有侍者恭敬迎来。检查了他们身上便带着笑意把他们招呼进去。
张宁生正在疑惑为什么舞厅如此严格了。于景川似乎知道他不解。淡淡解释。“吉川上校在里面。他邀请我来。现在局势紧张。自然要谨慎些。好好的。呆会见了上校不要多嘴。”
张宁生想到传言中于爷与日本人交情颇深。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传闻。就是他虽然败家，也没什么真才实学。但是起码还算是个中国人。而且他父亲也是国民党。虽然父亲的死因不明。但是他对日本人并无好感。
上了二楼。又是一波检查。
到了暗厢。便看见一位日本军官搂着几位舞女。十足的胭脂俗粉味。很是刺鼻。
于景川倒是习惯。面不改色。坐至旁边的沙发。张宁生跟他坐下。手心冒出汗。故作镇定。
吉川笑着说。“于公子真是天津的名人啊。今日吉川见到真是十分荣幸。来。我们喝一杯？”
于景川接过。“吉川上校的大名我也听说过。于某不过是个普通商人。实在是高看了。”说完两人便碰杯。
吉川又把目光投向坐在于景川旁边的张宁生。模样清秀，但实在是瘦弱。像个书生。不动声色，“这位是？”
于景川眸光一暗。嘴角笑意却未减。“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户。他久慕吉川上校的大名。便要求着我一起来拜访。我想着是自己人，自作主张把他带来了。”
张宁生听着于景川的话。他是个聪明人马上领悟了他的意思。于是说“张某也是做生意的。与于公子是朋友。早就听过吉川上校的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虚名。”
俩人说的滴水不漏。
吉川已有几分醉意。便笑着要和张公子喝酒。
于景川还未等张宁生开口。“张公子忌酒。不是我们两个人都醉了还怎么回去。还望吉川上校能够谅解。这酒。我便替他喝了。”张宁生心中一暖。
吉川不疑有他。与他干杯。
也不知过了多久。吉川摇摇晃晃地趴在桌子上。于景川也似有醉意。喊着要回去。张宁生便把他托至车内后排。自己开了车。
打开了窗子。晚风习习。似有凉意。张宁生怕他着凉。又把车窗摇上。转头时与于景川四目相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比清明。根本就不是像刚才一样烂醉如泥。
“……装醉？”
“嗯。去西街二十号。我要寄东西。”
“这样晚。应该关门了吧？”
“去就是了。不要多嘴。”
首发读文斋作文宝典，未经授权严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