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荷花开得正欢,清香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轻轻荡漾。
荷花池旁,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见一名白衣女子手秉明烛,在池边等候着谁,墨发随微风飘扬 。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男子的身影缓缓走出来,灯火暗淡,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和一袭墨色衣袍。
白衣女子回过头,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凄凉的微笑:“算一算吧,绘墨扇,我们有几年未见了?”
“六年了。”绘墨扇薄唇轻启,他的眼神在月光下平静如水。
“六年了,”白衣女子颤声道,烛火似乎也抖动了一下,一滴蜡缓缓流下来,“你对我的承诺呢?若不是我在七夕节那天再见你,你是否就这样忘了我?”
绘墨扇神情复杂,他伸出手,一把将白衣女子拥入怀中,轻轻道:“不会的,玉霜。”
白衣女子正是洛玉霜。二人的关系,还要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洛府与绘府定了一桩婚姻,是绘墨扇和洛玉霜的联姻。两家商定好在十五岁那年成婚,可就在那一天,绘墨扇不知所踪。
“绘墨扇,你如今拥美人在怀,又当上了镇国将军,风光一时,怕不是要把我忘了。”洛玉霜闭上眼,凄凉一笑。
“玉霜,我们并未喜欢过彼此,又何必遵循家长的规矩?”
“你不懂,”洛玉霜推开绘墨扇,哽咽着,“当年这消息轰动全城,若你不娶我,我们洛府怕是要被人背后笑话了。我也不想逼你,你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可是……”
“心上人吗?”绘墨扇望向远方,眼前浮现的是一个猎猎红衣的背影,若他这么做,岂不是负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低下头,唇角浮现一丝无奈的苦笑:“我明白了。我会择吉日与你成亲,只是我的那个正室……”
“水萧兰?”洛玉霜一皱眉,伸出芊芊玉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低声道:“她那边,我家里会解决,至少让我为你分担些烦恼吧。”
“嗯,麻烦你了。夜深了,快回去吧。”绘墨扇挣脱她的禁锢,轻声道,转身离去。
可他挣的开的是她的禁锢,挣不开的,是那些过往。
洛玉霜凝望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你对自己的正妻就如此交给了我处置,也不管她忠心服侍你多年吗?绘墨扇,你当真狠心……”
夜幕之下,水萧兰在她房中睡得正沉,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竹管从窗间缝隙伸入,有缕缕烟雾从竹管内冒出……
第二日清晨。
水萧兰微微睁开眼,脑子还是一片昏沉。当她看清后,才怔住了——这是哪儿?一个陌生的房间,低调却透着奢华。回想一下,却并未在记忆中发现被绑架的片段,手脚也并未被人捆起,奇怪得很。
“醒了?”一个身影自屏风后转出,水萧兰一惊:“洛玉霜,是你!你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洛玉霜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几个力大的奴婢走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了水萧兰。水萧兰挣扎着,大喊道:“喂,你干嘛?你敢绑架我,少主不会饶过你的……”
洛玉霜浅笑,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你以为我绑架你是擅自行动吗?你也许不知道,将军早已厌倦了你,便任我处置你。不然我怎么能顺利绑架你呢?”
“少主……”水萧兰喃喃,“不可能,我服侍少主这么久,还是正室,少主不会……”
洛玉霜从袖中掏出一个釉绿色的小瓶子,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让你死掉太可惜了。这是来自西域的忘尘散,服下会忘记一切,你也来试试吧。”
水萧兰还来不及反抗,便被强行灌下忘尘散。眼前变得模糊,她只听得耳边是洛玉霜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水萧兰,你是洛府的侍女如烟,记好了……”
水萧兰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刹那,用劲全力,喃喃出口:“少主,你负了萧兰啊……”
“将她关起来,等她醒了叫我。”洛玉霜冷冷道,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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