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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这次失业,让我想起了仡侨》
我今年21岁,虽然工作还不是很稳定,但是收入足以让我在城市生活,从一个现代青年的角度来看,我是应该留在城市发展的,可我现在的志向却是回到仡侨去生活,去工作。
我是一名房建建造的基层管理者,目前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施工放线这一块,相对于我同届毕业的同学来说我的职业发展属于中等,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和工工作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在一年前回到距离仡侨只有40公里的城郊工作,虽然离家很近,可这40公里的回家路我却至少要转三次车才能回到家,迫使我还是跟在外面一样很少回家。
这一年里我工作还不是很稳定,就在一周前我又失业了。我所工作的劳务施工团队因为和项目方价格谈不拢,无奈我们都只好离开,有的同事回了家,也有的继续找下一份工作。离开的那天早上我们还正常上班,中午吃了午饭之后,我在工地板房的宿舍里午休,看着早上有争执的施工部位还没睡着,老板就突然推开门让我去办公室签字领工资,然后我才知道失业了。
这次失业,离过年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了,我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找下一家公司,还没想完我就收拾行李先回到了家中。回到家我先在网上看了一下,都没看到有适合的工作,中途还有一个朋友叫我去跟他做监理,但是我没有答应下来。我回家后和往常一样,先把家里的几块地都逛了一遍,看了看去年种的十几株草莓的长势,又修剪了一棵核桃树,然后站在田埂上又做起了当农夫的美梦。
虽然我是个农村人,但是我并不完全是个农民,耕种的基本功我还没完全掌握,我的记忆里除了在仡侨里的童年回忆,剩下的就是在外面的校园生活和工作经历。我是在父亲去世之后才回到离家40公里的市里工作的,起初我还想把母亲带到城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努力把母亲带去城里生活比抹去我在仡侨的记忆还要难,母亲的生活方式不是我所能改变的,即使她的生活的还像往常那么艰难,但那可能才是最适合她的生活方式。
我离开仡侨快十年了,虽然三年的初中生活中我寒暑假和周末不补课的时间都有回去,但过的已经不是仡侨里的生活方式了。我觉得仡侨就像一个港口,再回去都只是短暂的停留,留下的都是离开的人对仡侨的思念和仡侨里的人对远行者的不舍。我现在还能想起,上小学时我每每都是第一个走进校园大门的那个人,甚至后来有一段时间的冬日,校园的大门钥匙都是我保管的,我会在朦胧的早晨踩着白霜去打开那一把冰冷的锁。
仔细算算,小学毕业之后我就几乎没有见到过仡侨里太阳升起的样子了,之后的日子我都是要睡到八九点太阳晒到米桶的时候才会醒来。木房子里的环境不像城市里混凝土房那样光照进来我就醒了,家里的那张床好像长了藤蔓把我绑了起来,永远睡不足够。
我在回家的这一周里去了一次集市,看到许多以前的小商贩都没有做大,他们还是没有店面,依然是在路边摆着小摊,卖着小时候我吃过的那些糖果。少了几个炸油香粑粑老太太估计是入了土了,街道上没有从前的那种热闹,行人都少了许多,剩下的都是些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带着几岁大的孙子孙女。回想以前街上是多么热闹啊,有孩子哭着非要买某种小吃或者糖果,有那些熟悉的吆喝声,还有在街上遇到熟人停下来闲谈或者去酒馆喝上二两闲谈的快乐,而如今,遇到再亲近的人都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急匆匆走了的。
我们的生活都在慢慢变好,但另一种好也在慢慢消失。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家每户的田地都在很远的山里,有的还在别的村寨,但那时没有哪寸土地是荒芜的。即使那样,还是经常在遇到天灾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很多姊妹的人家都是把大的孩子的衣服留下来给小的穿。而现在,无论是哪个村寨,山里的田地全都分不清是山还是地,甚至靠近马路边上的还是有许多都让给别家种或者直接让它荒掉。就算现在很多地都不种了,但生活的质量却提高的一大半,只是这是的我们都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
我想,你生活里所缺失的那些已经在你的脑海里了,只是还在等待一个去寻找他们的机会。而我,我不愿意去苦苦等待那个机会,我只希望把现在我所拥有的,去换来我所向往的。
【作者的话】纯属个人观点,请勿跟风
(文/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