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四）

　　第四章：

　　一月后，我带着华菁上街买春装，我就是那种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看我小姑子吃饭的人。这世界上除了我婆婆谁也别想动我小姑子一毫毛！榕城东西那是琳琅满目，但很贵很咬人。挑下来没什么好东西，华菁眉心微动，顺眼看去是一身葱黄绫棉裙，看起来温婉清丽。

　　正要付账，身后一女子清音响起：“翩翩。”我一回头正是徐婉宁，算是我同窗兼玩伴，不过，她不是嫁给苏祺了吗？如此偶遇，苏夫人，小女子又让你费心了。真是人红惹是非啊！

　　付钱之后才觉得以前真TMD奢侈，忽然想念在上京的生活了。想当年我也是可以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少夫人，在上京横着走有人开道，趴着走有人抬轿，给小姑子买东西还有人鸣锣放炮。华铮，这个死男人，多给你妹妹留一点钱不好吗？咳咳，既然提到了华菁她哥哥，那么至于我和华铮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也是时候说一说了。

　　拜苏祺，我名义上的初恋所赐，我刚进华府时每天就像是在走钢丝，左边是深渊，右边还是深渊。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我的婆婆和太婆婆，这两位老人家身为丞相他妈和老婆在思想政治上没有任何前瞻性，一根肠子通到底，大有一种我收拾自己的儿媳妇，谁都别想管的架势，好吧我暂时理解为她是爱之深责之切。

　　我这个人对什么高门大户，权贵王府最是不屑一顾和深恶痛疾。大冬天的她们不在屋里围着地龙会周公，经常会搞一些既不利于社会和谐又劳民伤财的赏梅赛诗会。鉴于华家我劳民伤财最多，于是我婆婆有了一个奇思妙想。

　　“翩翩啊”她曾经觉得我除了名字好记以外没什么优点。“下午我邀了几个好友赏梅，你去把梅花上的雪扫干净。”丞相夫人，是谁昨天说今年没看到雪的！为了我一个人，连累您看不成雪，这样不好不好。那是开元六年的第一场雪，我没刀郎命好还能扫汽车，只能趴在梅花上默默刨雪。

　　果然，在某一日我夫君从佘山养病回来时，我借机晕倒在他面前。后来很久才知道原来我晕的对象是我公爹，不过他冷艳高贵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继续为他儿子狗腿卖命去了！华铮当时压根没看见我这个卖火柴的小姑娘，可怜我在冬天挑战夏装的勇气！！！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我的消失感，彼时，我全身僵硬，一息尚存。每次说起这段经历都有一种言情女主的自豪感，传奇女人木翩翩。

　　华铮回来了，我婆婆把我升为喂药童子顺便给老人家生个孙子。身负婆恩但要阳奉阴违，嗯，如此甚好。wWw.duwenz.com

　　初次送药时，老娘就有一种会死或者在不久的将来一定死的预感。所以我很小心，无时无刻不传达着我是白菜我很忠心你快放过我的强烈愿望。也许是我与生俱来的喜感与我此时的一本正经相冲，华铮竟笑了。在我听来低低的笑意竟藏着小小的宠溺，但我是那种一笑而过的人吗？继续挺尸，我不是活人，不是！

　　“你是叫翩翩吗？”不，我叫倒倒，默默腹诽。我很小心的提醒“妾身姓木闺名翩翩。”我和苏祺私奔未遂的事还不够你知道木翩翩这个闺名吗？

　　“抬起头来。”病床上的人似乎耗尽精元似得无力，我无法拒绝，新婚没几天就气死丈夫的事传出去不怎么好听。身形瘦弱，面色蜡黄，甚至呼吸不顺，这样子能生儿子吗？生孩子也不过那么回事，我婆婆如是说。好啊好啊，婆婆，您有本事您来。

　　“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经常把母亲、一众小姑子气的跳脚的人，今日怎么说不出话了。”我看着他含着笑意的脸，竟找不出一字反驳。他说的在某些程度上说是事实，但我明明在某一段时间感受到了婆婆强烈的恨意，我若不反抗，大概见不到你吧。

　　他说：“敢在我面前晕倒，胆子到挺大，你以为晕倒有用？真还是个孩子，以后会好的，竟像家里多一个女儿似的！当日的伤若没好，以后便不用日日来。还有……行了，以后再说吧。”我只觉得安心，不过，他这是要收我为义女？婆婆不会同意的吧？

　　华铮，是我在这遇到的第一个对我毫不防备的人。

　　当我感情充沛的回忆往事时，徐婉宁已经出现了一种跟着我们的苗头。女人冲动的苗头是掐不死的，我就没掐。
　　（文/栢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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