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岁月,经多坎坷,方知,青春惊风路上,不如意、不顺遂的事,远比最初预想的还多,涓滴成河。
原以为,生命不会那么焦灼,有了清风月白的付出,就有地上月华乍泄的收获。原以为,生命经历再多曲折,都不影响喉咙放声高歌,然而,当指尖触及到不幸,舌尖占满苦涩,心尖搁浅折磨,谁还能面对无边落木萧萧下,唱起桃花欲绽、柳眼初开的歌?原以为,生命之河永远澎湃着浪花的苦涩,一个跃起,一个飞扑,又一个飞扑,又一个跃起,纵是想痛快地挣脱,却终究挣脱不了岸的枷锁,渐渐明白,那些如粉,如尘,如雪沫的浪花,其实,多像生命走向消失的且不可回首的执着。
有时,真想放弃生命的坚守,任它希望下西楼,如残月无声,暗夜收。从此,寸心卸掉了重负,该放松的放松,该享受的享受,即便敷衍塞责,得过且过,至少生命在随波逐流中找到了浪花一样转瞬即逝的欢乐。
有时,真想找一处桃源,安顿寸心于水云间。从此,江湖烟雨逝,陌上花木生,时序浅浅过,尘世款款行。然后,持心为星火,随意、随心、随性过活。想耕耘,就像草木一样,驭着太阳,从晨曦坚持到暮灯。想休息,也像草木一样,抱着白日,搂着星辰,一天天,一月月的无声无息。
有时,真想避开岁月的风口,择一地,与一人,共此生。从此,生命没有俗世的叨扰,没有人情的喧嚣。做自己想做的事,干自己想干的活,点明起来说——春有百花我不羡,秋月当空我不叹,夏有暑气我不怨,冬有静雪我不贪,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点江湖气,只在自己的几块薄田里锄禾种菊。
然而,人生再美的海市蜃楼,在现实的水泥森林面前,不值一提;岁月再华丽的袍子,在朱颜辞镜花辞树的消逝中,终为土灰。每个生命不得不面对一掐即痛、并非大梦的现实。需知,所有虚拟的美,只是落花成堆,几经生活的苦雨,便化作融融春泥。若要将其保留,权当一种图腾,驱使清梦,策马绝尘。
唯有保持清醒,才能看清自己以及得到与失去。若是,拥有了,就加倍珍惜,且让“留驻”二字,成为寸心颁布的命令。如果,失去了,就及时止损,不选择逃避或者放弃,即便手中仅留少许,抑或是少许也在失去,但幸福的升腾,需要这一点来打底。
唯有以梦为马,风雨兼程,才能抵达一座名叫远方的府邸。此去,一路自是少不了颠沛流离,少不了辗转漂萍,少不了深山大泽,少不了塞北风雨,但,只要持心为灯,身与远方,便差一步之距。
唯有辛勤耕耘,才能让泡过热血与青春的土地焕发生机,擦掉汗渍,倚锄望,多少迷茫的身影成了旖旎风景,多少消散的青春又化作长风飒飒,皓月一轮……
(文/*闲坐等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