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独坐在窗前,仰望夜空,星星在乌云的淫威下跑得不知去向,世界乌黑一片,想想我的父亲,我该为他做点什么,我的思绪又不由得回到了三年前的晚上,同样的夜晚,也是同样的时间,我和我的同事在张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我的电话响了,电话的那头是母亲的声音,她说父亲肚子疼,我当时心里没在意,就说找医生看看就可以了,但放下电话心里忐忑不安,怎么办?家里就两位老人,我们儿女都不在家,母亲一个人能行吗?我又拨通了电话,说还疼得厉害,怎么办?能与同事说吗?扫大家的兴?
那时的我真煎熬,我走出来先拨通了太太的电话,让先安排医院的车回去,电话挂断之后,想想父亲,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冲进房间给司机说我要回家,当时的脑子一片空白,就一个念头要立马见到父亲,车呀车呀你快点跑呀,我咬紧了牙,因为父亲在痛,我的心也在痛,什么样的东西能超过父子的连心,亲情的感应呢?
在我的记忆中,我对父亲第一次感应就是小时候看电影,不知道当时看的什么,就知道很多人,很好玩,就到处乱跑,跑着跑着就感到腿特别累,坐下就不想动了,一切的喧嚣都渐渐的远了,渐渐的我好像在空中飘摇,我极力的想抓住东西,可是我感觉自己太轻了,四周什么也没有,我想哭就是没有声音,我身边的人呢?找不到了?我绝望了,感觉像一缕尘埃飘向苍茫,什么东西在抚摸我的额头,是那么的轻,又是那样的有力,使我的心里有了着落,我赶紧抓住,那是一个人的手,一个安抚我的手,一个引导我走路的手,这样我就记住了这个人——我的父亲。
在这双手的呵护下我进入了梦乡,不再恐惧,不在没有着落,一次次就是在这双手的抚摸下,我听到了他在部队时的风风雨雨,我们家乡的春春秋秋,人物世事,就是在这双手的引导下我走过了我的童年,通过这双手,我抬头能够看到一张和蔼亲近的脸,那上面有一双看我一眼就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的眼,就是这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的成长,在我失落时给我以鼓励,成功时给我以激励,骄傲时给我以警告,茫然无助时给我以心里上的慰藉。现在我是多么想见到我的父亲,再摸摸那双手,再看看那双眼啊。
“到家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冲下车,直奔父亲的房间,黑暗中我过门时摔了一跤,如果是我小时候我还要哭一场,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爬起来赶到父亲的床前,父亲蜷缩在床上,伴随着因疼痛发出的“哼哼”声,母亲在一旁凉着开水。我二话不说就抱起父亲,迅速的上了车,母亲也上来了。
由于父亲太难受不敢坐车,我就将父亲平放在我的腿上,我印象中父亲的身躯是那么的高大,现在竟然我抱着也不感到重,这是怎么了,我愕然了,这是我的父亲吗?我摸摸那双手,那是双干枯的手,粗糙的像树皮,没有了滑腻感,没有热度,再看看那双眼,依然是那么的亲近,就是失去了光泽,他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岁月啊!你怎能够将我的印象打碎呀,为什么将一个英俊魁梧的身躯变得如此佝偻,将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变得如此的憔悴,你是魔鬼,为什么让父亲如此的病痛,如果你有法力就让我替父亲承受着一切吧!父亲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成长,给了我做人的道理“做人要宽容,不要怕吃亏”,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而我给他们回报的什么呀,一个个借口,一个个推辞,我现在还能给我自己找来什么样的理由,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那样的无力,一次次的自责,一阵阵心痛,是我的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裳,如果真有上帝就来惩罚我这个不孝之子吧!我已不能自抑。不能再写了,我的泪水打湿了键盘。
(文/杨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