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让我遍体鳞伤,而伤口,长出的是华美的翅膀。——题记
五月,正是仲夏之时。
一簇花丛的后面,有一棵古树。古树的枝干上倒悬着一个雪白的蛹。蝶蛹久久未有动静,像是一个死蛹。
不知过了多久,它动了。先是上方被顶出了一个小孔,露出了细长纤细的前足,然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两只幽暗的眼睛乌溜溜的转着,满是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与好奇――是蝶,是一只刚成形的蝶。
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出那个束缚着它,让它痛苦过的一隅地方了。它挣扎着,努力的想要捅破蝶蛹,但最终却发现,它的挣扎竟无法撼动蝶蛹分毫――它的腹部与翅膀被紧紧的扣在来蝶蛹中。但是,它怎么肯放弃?怎么会甘心?暗无天日的日子它待够了,蛹中的14天,天天度日如年,长久的孤寂和撕裂皮毛生成双翅的过程缓慢而又痛苦,它才刚刚看到光明,又怎能马上离去?
它本向光而生,它当然渴望能自由的飞翔,渴望能与花鸟作陪,清风为伴。它不甘心啊,于是,它一遍遍用自己那弱小的身躯撞击着蛹壳――它已经无所畏惧了。没有了自由,生命又有何用?不过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哗――!”它钻出来了!它微微颤抖的身躯出卖了它此时的情绪:激动,不可置信。它娇弱的身躯与薄翼交接的地方隐约可见几丝伤痕,但是它顾不了那么多了:它要飞翔!它原本工整的叠在背上的翅膀轻轻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舒展开来,一刹见,天地失色! 淡紫色的翅膀上点缀着几点湖蓝,在阳光的沐浴下,蝴蝶的周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神圣,高贵的恍若坠入人间的天使。
过了一会儿,幼蝶开始尝试第一次飞翔。它小心翼翼的扇动着通透的双翅,渐渐离开了残破的蛹壳,歪歪斜斜的向前飞了一段距离,姿态随意,像喝了酒的醉汉。踉跄了一会儿,才矫正好身姿,扑凌凌地朝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飞去――那里有它的伙伴。
落日的余晖穿过树间层层的缝隙,照着在空中盘旋的蝴蝶,再透过蝴蝶一触即碎的薄翼,打在娇矜的花朵上,阳光温热,呈现出一副岁月安好的朦胧之美。骤然,那只蝴蝶向我飞来,在我眼前停留了片刻,当我伸手准备抓住它时,它又飞回了花丛中,似乎在邀请我与它共舞――多么聪明而富有灵性的生物啊!
毛虫破茧,便是重生,虽没有凤凰涅槃的气势,但也自成一番风景。仲夏之季破茧成蝶,实质上是毛虫储蓄几个月后的新生――向死而生;亦是蝶与蛹的生死较量:成,则化蝶;败,则陨落。“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无法破茧,它,便无法成蝶,生命之花也会随之迅速凋零。
蛰伏多日,只为一朝成蝶,蜕变带去的伤口,长出的是华美的翅膀。或许,化蝶如此,人生亦这般。幼时的小打小闹到成年的大风大浪,皆是你我的“蛹壳”,我们若是自甘堕落,不愿倾尽全力的去“破茧”,那么,无异于亲手将自己飞翔的翅膀折断,画地为牢;而若是能将每一次挫折视为自己新的开始,在深渊中挣扎,那么,你在深渊中反弹的高度,就是你成就的高度。
相约蝴蝶,相约那一份美好;相约那一份拼劲,韧劲;亦也相约那一份无畏与不屈。在这个彩蝶纷飞的仲夏,我与蝶共舞,舞出属于自己的,璀璨年华……
(文/孤燕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