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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作者:婉小悦时间:2016-06-12 19:26

  苏易在W城有两个家,两个孩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儿子,一个私生女。

  苏易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像很多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一样,他需要一个看上去相对和谐美满的家庭,以便谈生意时给对方一个沉稳负责的印象。他觉得很可笑,对面坐着的那个秃顶的老男人,据他所知,至少有三个情人。当然,老男人名义上的妻子苏易也见过,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经常陪同老男人出席各种社交场面。

  在一次酒会上,苏易同她打过交道,他轻而易举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像她这样独守空闺的贵妇,苏易见过不少,他太明白她们需要的是什么。他充分利用了自己那一张桃花泛滥的脸,不过一杯酒的交情,那个女人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与苏易攀谈了起来。苏易清楚地瞥见了她故作矫情笑口抿酒后就在嘴角的酒汁,鲜红的一滴,颜色像极了他上个月在酒吧遇到的一个女人的嘴唇。“听闻赵总有一位优雅端庄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苏易自然而得体的将话题引到了他未来合作伙伴的身上。现在,看着对面赵总油光泛滥令人作呕的笑脸,苏易知道自己又赢了。

  合约如愿签下,苏易心情大好,去情人加庆祝一下?不了,赵总夫人脸上的落寞与孤独清晰地出现在苏易的眼前。他驱车回到了家里,并不是愧疚,只是有点怜悯,可怜家中的妻子每个月的双日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丈夫。无关感情,单纯的怜悯,就像儿子看到公园里满身雨水的流浪猫时心生的怜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合格的妻子,温婉,大方,美丽,无论怎样的酒会,宴会,她都是最拿的出手的就连她的名字,都透着知性优雅:宛琳。

  苏易刚打开家中的门,妻子便迎了出来,“你来啦?”不是你回来啦,而是你来啦,苏易微蹙着眉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与情人身上散发出的魅惑与的气息不同,清清淡淡地弥散在偌大的房子里。见多了灯红酒绿,习惯了纸醉金迷,苏易对这种气味竟然有些迷恋与贪婪。“嗯,我回来了。”语气一如平常沉稳平静,至少,在苏易自己听来是这样的。

  他轻轻地从背后环住妻子,将头埋在妻子的脖颈间,想象此刻抱住的是妩媚的情人。妻子先是一怔,继而发出清和的笑声。“怎么换香水了?”语气竟是出奇地宠溺。“嗯,这是小野新介绍的,听说好用就试了一下,怎么样,还行吗?”宛琳不曾想过他竟然还会注意到自己用的香水,受宠若惊的感觉真好。苏易知道小野,在一家名妆店里工作年轻女孩,长相清秀,口齿伶俐,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如果不是和已有的情人长的极像,苏易可能不会无视女孩频频传送的眼波,哪有人不喜欢美女,可是面对两个相像的美女,总会出现审美疲劳。况且,女孩看上去性格张扬,做不到和现任情人一样默默无声,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直逼东宫。苏易将头埋的更深,他喜欢极了这香水的味道。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平时不都是单日子才回来吗?”苏易抬起头,将思绪从沉醉拉回现实。“我回来拿一个文件,拿完就走。”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到妻子似乎是舒了口气,又似是叹了一口气,是庆幸?还是哀怨?苏易迈着长腿,向通往二楼书房的楼梯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有一股菜香飘来,和平常的感觉不太一样,苏易使劲想了想,那是小时候妈妈做出来的味道,家的专属味道。

  黑色的劳斯莱斯里,苏易有些不耐烦了,出家门已经七分钟了,还没等来期盼的身影。就在他觉得来日方长打算放弃的时候,目标终于出现了。他看着妻子喜笑盈盈地将一位男子迎进自家别墅。惊讶吗?不,他大概已经能想象得到被放逐的妻子的寂寞,他甚至有些佩服妻子的勇气,或者说是羡慕妻子的胆大妄为。只是,那名男子……苏易不禁摇头苦笑,驱动车子,驶离家门。

  翌日,苏易便给助理小李安排了一个奇怪的任务:给妻子买包。印象里苏总不是会花心思哄妻子开心的人,小李显然一脸忐忑,“苏总,这……”“我最近太忙,没时间,你去帮我挑一个,我相信你的眼光,应该和我差不多。”小李甚至看到苏易的嘴脸像是抽动了一下,似乎在笑,若有若无,不易察觉。一股寒意涌上小李的脊背。

  几个星期以后的餐桌上。苏易,和宛琳。“苏易,你是知道了吧?我和小李。”“嗯,差不多了解了个大概。”苏易显得云淡风轻,夹菜的手甚至都没停顿一下。“苏易,你的心当真就这么狠吗?难道就算是我出轨你也一点都不在乎吗?”宛琳怒不可揭。苏易有点不明就里,他没责怪她出轨,她反而不高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开除小李,和你离婚,闹得人尽皆知?我没时间,也没这个必要。况且小李也挺不错,稳重细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甚至主动给他俩创造机会,让小李隔三差五地代他给宛琳送去鲜花与包包。

  苏易拿起酒杯,正要饮进口中却被妻子打翻在地。“苏易,你会后悔的!!!”妻子带上门的声音太大,速度太快,苏易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去哪儿,妻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大概是去找小李了吧,苏易想着。他拿起车钥匙,开往情人家。他简直是爱死了这种感觉:名义上的夫妻,互不牵绊,各有所爱,另识新欢。

  再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是一场葬礼。很奢侈的一个葬礼,苏易觉得算是仁至义尽了,对于一个出了轨的女人来说。可是他还是尽量表现的悲痛欲绝,与其说是一个葬礼,不如说是一个华丽精致的舞台。每一个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想看到一位一往情深的丈夫最精湛的表演,他们配合着极力模仿着主角沉痛悲伤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就会为这位演员鼓掌助威。

  表演终于落幕,苏易很是满足。在员工与合作对象甚至是对手面前,他情深义重的好男人形象又得到了进一步巩固。只是现在,他确实有点烦恼面前哭闹不停的小孩,“你还我妈妈,还我妈妈……”孩子凄厉的哭声喊得苏易脑袋直疼。他打量着儿子的五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冲哭闹的孩子邪恶地笑。有人说过儿子长的像他吗?他极力回想着,或许有吧,但那更多的只是一种奉承吧。

  “苏总,您找我?”小李气若游丝,脸色惨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公司上级何等压榨。是为了宛琳吗?苏易心里觉得可笑至极,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何必伤心至此。转念,他又为小李的深情感到庆幸,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办的事看来简单的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儿子的照片放到小李面前,“怎么样,长的,是不是挺像你?”小李惊奇地张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看的更加明白。“看来你和我一样,”苏易收回照片,“我呢,没有责任,没有义务也没有心力去给别人养儿子,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会另外咨询比较好的福利院,也算是这些年的父子情深……”

  孩子最终还是被小李哭着喊着抱走,场景像极了小时候陪母亲看的晚间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苏易说过,小李也算是个人才,即使在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他也未曾想要解雇他,反而是小李先扣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沉默地递上辞职报告,小李轻轻地带上了门。苏易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回到家中,情人,不对,过不了多久,等掩人耳目所必要的时间一过,就可称之为妻子了。未来的妻子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失神地看着茶几上泡着满满茶叶的茶杯。“贝儿呢,又去外婆家了?”“嗯,”情人收回眼神,无助又不安地看着苏易,“今天中午我又做梦梦到了你前妻,她又来找我了。”苏易很满意她对宛琳的称呼,这样听来,好像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苏易轻轻抱住情人。“你呀,你就是想太多,明天我把贝儿接回家,你带她出去玩玩,散散心,不要想太多。”“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温热的泪水沾湿了苏易的衬衫。他莫名生出一丝不耐烦,甩开抱着的手,“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声音是愠怒的。情人的害怕加慌张,表现为突然的结巴,“苏易,我……我……”豆打的泪珠划过脸颊,紧致的妆容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苏易陡然觉得受够了。他想起那个小野,还是和情人有些不同的吧,之少性格奔放,不似眼前的泪人一样性情吞吐。

  是时候了吧,苏易开着劳斯莱斯飞驰在马路上,宛琳已经心灰意冷地离开人世,家中俨然有了一位新的女主人,那么现在,电话里传来小野惊喜又矫作的声音,“苏总,您还记得我的电话呢?”“电话算什么,没记错的话,你还是一个人住的吧?我有你的住址,现在方便我过来吗?”“……”,小野故作犹豫了一下,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我等着您。”苏易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股邪恶的笑。另寻新欢,顺理成章。

  【作者的话】由于篇幅的原因,结尾有些草率,和预先的结局也有所不同,不足之处,希望大家指出。
  (文/婉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