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万里春光,杨柳依依;寒冬,阴雨霏霏,雪花纷纷,春去冬来,又是一年过去了。几十年来,君杳无音信,妾牵肠挂肚,辗转反侧,断尽愁肠谁会得?今日忽闻君归来,妾潸然泪下,不知是喜还是悲?只能隔窗相望,两眼汪汪,竟无语凝噎。
如今君战罢归家,本是皆大欢喜,可是昔日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而妾却背上了“故人心易变”的罪名。君,你心中的悲伤无人知晓,妾心中的伤悲,君也无从晓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其实,故人并非心易变,只是柔弱女子难抗世俗势力,迫于无奈。君,你知道吗?你我在花前月下的脓脓密语,你我之间的海誓山盟,妾铭感五内,而妾对君的情更是矢志不移。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可这只是你我编织的幸福幻影罢了。
当年君离家出征,杨柳低垂枝依依,我俩依依惜别,难诉衷情;那些没有君的日子,妾梦魂牵挂。每到月圆的夜晚,妾都会想起君,想你是否变瘦了,是否吃不饱,是否盖好了被子……妾日日夜夜盼君归来,可君一直音信全无,妾也不知道君是否安好,还是已为国捐躯,尸裹沙场。倘若听到一些关于战争的消息,妾都会默默地为君祈祷,为君担心,有时害怕化为无数晶莹泪珠,希望它能够变成蓝眼泪,送去妾的思念。但一个纤柔女子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妾每次都是抱着希望等待,可等来的都是失望。渐渐地,君无信,妾无再盼,因为那颗火热的心已像寒冬般冰冷,妾已绝望了。
因为遥遥无期的等待,妾的容颜已褪,不再是花样容貌了,心也累了。更何况妾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而君在何处。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只能屈身嫁作人妇。可妾仍是钟情于君,那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妾并不是变心了,所以“故人心易变”的罪名也是无须有的。请君明鉴!
请君不要怨恨妾食言也不要怀疑妾的真心,同样的,妾也不怪君不怨君。我们不能结成恩爱鸳鸯实属无奈和归咎于战争的无情。因为战争的策划和发动是“肉食者们”的勾当,君只是被迫卷进其中的个人,我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我们都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犹如随风飘动的落叶,疲惫忧伤、痛苦饥渴、疾病衰老全部都是身不由己,只有暗自嗟叹,我心伤悲。
今日,妾已嫁为人妇,作为人母,人老珠黄了,别无所望。忽闻君归来,妾悲喜交加,悲的是我俩已无缘无份,不知该怎样面对君,喜的是君能安然无恙地归来。而君也不是往日的俊小郎了,现在的你老态隆钟,双鬓泛白,腰板佝偻,没有了往日的英姿飒爽。尽管现在仍是杨柳依依,但它已不是当年的那棵小树了,我们也不是当年的君和妾了。
时间就像一个沙漏,可以把地上的痕迹都抹去,但无法抹去心里的爱痕。蓦然回首,发现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妾对君的痴心,如今妾只能愿君一切安好。请君莫道故人心易变!
【作者的话】每个人的选择都会有他自己的考虑
(文/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