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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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不见,抬头也不见

评分作者:元山时间:2019-07-01 07:13

 出了看守所,我才得以腾出手
 梳理农田里旷日积晷的荒芜
 以及千头万绪的烦忧
 秧苗正在抬高的六月天
 汗水大肆无中生有
 逼得我与骄阳赤膊相斗
 狂风藐视我只剩下皮包骨
 恣睢无忌,瓜田李下糟蹋个够
 忙得我在杂乱无章里抬不起头

 锋芒在良莠之间游刃有余地走
 土壤被划出一道道无辜的伤口
 心思就像手中的锄
 不用会生锈,用了又会消瘦
 怕只怕,一旦授人以柄
 身处荆棘中的我
 就会成为被顺手除掉的理由
 周围觊觎的蛇鼠,看似谨小慎微
 其实都是饥不择食的猛兽
 丧心病狂地嗜人血肉

 有经验的草把根茎结成情网似的扣
 懂得顺势而为的潜规则
 如胶似漆交织在禾苗左右
 伤筋动骨也不会死心
 坚韧远远超过镰刀和锄头
 我虽有斩草除根的意念
 但顾忌禾苗不能独善其身
 做不到毅然决然取舍
 恨生恨,仇生仇
 我厌恶用你死我活决定去留

 站在逼直利落的埂上回眸
 生机盎然的田垄眉清目秀
 棉枝上一朵早开的奇葩
 仿佛快要结出白花花的丰收
 照亮我一贫如洗的穷愁
 但愿,草芥与瓜葛从此一刀两断
 低头不见,抬头也别见
 等我还了人间冤债之后
 去做一支远离是非的野蘑菇
 平静坐在生命的坟头
 自斟自酌,用一生蹉跎酿造的酒

 【作者的话】背景:《跳进黄河》番外篇。第六章(节选):多少个日子,我被折磨得饭不能咽,夜不能寐;多少次柳暗花明,又被颠覆得苦不堪言;催债,刑讯,拘留,反反复复在我的人生里上演;冤屈,债务,罪名像一座座大山背负在身上沉重不堪。被人漠视,遭人白眼,我被迫放弃了自尊,放弃了个性,放弃了坚持,都因为元凶没有放过我。
 (文/元山)

 【赠言寄语】文章的感染力很强,用比拟手法,语言绵邈,想象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