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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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天天不应

评分作者:元山时间:2019-06-21 14:27

 风驰电挚的警笛划破宁静
 看守所的门又一次被惊醒
 高墙电网密闭的空间里
 装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一种人坐井观天,度日如年
 另一种人兴致勃勃地瞪着眼睛

 我穿戴囚徒的衣襟
 通过巴掌大的窗口
 阅读一分一秒的光明
 如同儿时翻阅小人书那么用心
 翻过的往昔数也数不清
 空悲身在囹圄
 被禁锢的一寸又一寸的光阴

 一块天空小的可怜
 窗外的一根树枝是我唯一的风景
 偶有鸟雀在上面叫个不停
 叽叽喳喳的是非嘲议不那么重要
 关键的时候
 望风的叶子会向我通风报信
 云和风正在激烈地争辩
 明天该是晴呢还是阴

 老天的脸色憋得铁青
 戒备森严的看守点亮灯泡大的眼睛
 在铁门外时显时隐
 看天的窗口很快被黑夜堵死
 我不得不合上眼的帘
 反省
 仿佛听到寂寞灌浆的声音

 像是在荒漠戈壁里负重前行
 来来回回,躬身屈膝搬运魂灵
 打掉后吞进肚子里的牙
 磨成了铮亮铮亮的驼铃

 上铺的狱友叫天天不应
 用一根绝尘的红布条
 将积压在喉嗓的愤懑勒紧
 自缢于结满蛛网的窗棂
 犹如一根红丝巾系在鸿雁的脖颈
 凸出的眼球,翻白的眼神
 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悬在我的头顶

 翌日清晨
 风和云一致决定
 让新来的耀眼阳光
 拿着蓝天的抹布
 把那扇窗户擦干净
 可我费尽了心机,不舍昼夜
 抹不掉那只孤雁飞过的阴影

 【作者的话】背景:《跳进黄河》番外篇,第五章(节选):难眠的夜总是那么的长,我强迫自己睡去却徒劳无功,心中不时会泛起阵阵痛楚,蜷着身子靠回忆往昔取暖,一时寒泪盈眶……羡慕古人“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如今对于我来说,看天也是一种奢侈。
 (文/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