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源于生活的百般枯燥,也许是源于人性天生的好奇心。
今天下班回来,又正好赶上媳妇还有孩儿的舅舅也都回到小区楼下,事先我倒是没怎么注意,媳妇眼尖,说那边来了两个警察,我抬眼朝东一望,两个穿警服的人在东边单元楼门口来回走动,媳妇他们起初还以为警察是在清理整顿私自出租地下室的用户。
我先前脚回家,留她姐弟俩继续聊天。不一会,媳妇也跟着上楼回家来,我们一起张罗在厨房忙做夜饭。媳妇突然说“像在抬什么,怎么120急救车也开进小区来了,警察也多了”她从厨房的窗户能一眼看到外面刚才有警察走动的单元楼停车场里。
我正切好咸肉,准备淘洗下锅。媳妇让我出门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她似乎比我还急,我说我还穿着睡衣,媳妇说,没事,赶紧去侦察回来说说。
媳妇和我都是比较爱看“够劲”(热闹)的人。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也都收敛了许多。记得,以前,相对年轻的时候,刚刚结婚没几年,逢年过节放鞭炮,都喜欢下楼去看烟花,平时,小区里要是谁家有红白喜事,迎来送往,也总是喜欢去溜一圈。自己小区没遇到,隔壁马路对面小区里有,也要迈步过去瞅瞅。这家糊了几个纸马、纸车,那家来了多少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似乎都印在了脑海。生老病死,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总少不了热闹一场。世间的事也总是这样。人的生老病死,真是普通百姓,寻常百姓家的头等大事。
穿着拖鞋,出屋下楼。没直接顺楼走到围观人多点的地方,而是选择小区楼栋间绿化带树林和花池间穿过,驻足,远远观望。
两台橘黄色工程车,一辆120急救车,两辆警车,全来了,这阵势是干嘛。生生的查看了一会,也不太好意思走近跟前去,人家警察在执行任务,不便打扰的。站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
往前走了走,穿过树荫的缝隙,看到几个着警察制服的人围成半圆弧状,对黄杨树墙拐角处正坐着的一个戴着圆边花色遮阳帽、身穿蓝色雨披的人的背影形成一个小包围圈。这背影像动又没动的躲藏在角落里。
一会这背影突然间站立起来,这才看清楚是一张女人的脸,年纪大约也就四十上下,最多不过四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是比较年轻。这女的究竟怎么了。
这时从小区各楼层汇聚到这儿来的人一点点多起来,有的走近,有的站在远处观看。
询问旁边的一位老人,老人似乎知道的要那么多一点,离我耳朵很近,几乎快贴近耳根小声告诉我,又朝自己头脑比比划划“女人神经有问题,三天两头站自家窗户朝外骂小区的物业,吵的邻居们不得安宁”。
看来,今天,不是邻居报警,就是物业给报警了。警察才先过来的,当得知女的有精神病,又不敢造化,不敢过多的刺激和激化她,就又帮着打了120急救车,至于两台工程车为何也跟着开进来,就不太知道了。
得知女的是有病在身,警察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克制,十分小心的,出奇的有耐心和爱心。几次示意和劝围观人都远离开这里,别靠的太近。为了能让她上救护车,他们不敢拉,也不敢拽,只是好言相劝,苦口婆心。因为女的精神反常,怕激怒了她。看的出,几位警察,是十分配合她的,女的似乎觉得不好意思,说这么多人在看她,让警察把这些围观的人赶走她才上救护车。
这期间,从楼上下来一个男人,似乎带着女人喜欢的塑料铲车等玩具事先放到救护车上 。不一会儿,也不知怎么的,警察和救护人员迅速动了起来,只见几位警察和120救护车同来的几位白大褂医护人员自觉站成一排,做出静静的肃穆安详的神态,毕恭毕敬十分客气、十分婉转和睦友善,又像是等待有人要检阅他们的样子,站的笔挺挺整整齐齐的一列。又见这时女的似乎清醒万分,回心转意,独自开始迈步走向后门早已敞开的救护车。
救护车关上了后门,缓缓的驶离出小区。后来,听近处观望的人言,女的说要做领导,她要当领导,大家听她的指挥,让警察他们站成一排迎接她上车。
这场发生在三号楼二单元楼门口傍晚前的故事,以警车默默从车位开出画上句号。前后大概持续了半个多近一个小时。听身边的人说“真是连哄带骗,跟劝小孩似的”才把她从楼上引导下楼然后再接送上急救车。
侦察结束回家给媳妇汇报。
孩儿娘说就别把她写出来了,觉得给警察难堪,有点遮了警察这一光荣职业的尊严“天底下哪有警察瞎听神经病指挥的”而我恰恰觉得,这也许正是真实的基层民警工作生活的一面吧。反正夜晚也闲来无事,警察帮助收治病患,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妨写写看。
做首都的警察真心不易。事无巨细,接警必出警,任劳任怨,果敢担当作为,化解了街区、邻里许多细微的矛盾,甚至是风险,为维护一方社会和谐安宁井然,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展现了人民警察优良风范和保护人民爱惜人民的崇高精神。
川北河 2021年5月18日夜 家中
【作者的话】一晃两天前的小事了,今日整理把它发出,记录每一个平淡平凡又稍稍充实祥和安宁的日子。
(文/南塘晚秋(川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