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不算很大，充满了酱汁的香味，墙刷得很白，桌子都靠着墙，墙上贴着几张节约粮食的标语，还有几幅很儿童的儿童画。店主是刚才那位老婆婆和老爷爷，都忙活着在店里端着碗来端着碗去，见着面熟的客人还寒碜几句。
余舸有时候挺反感这种陌生的环境和热情的自来熟。这会儿撑着脑袋，看着店里的一切。
“怎么了？”方甫看他呆呆的样子，不禁发笑。
“嗯？”听到他问，余舸才回过神来，“没啊。”
“那怎么不吃？”
“不饿，不想吃。”
他这话倒是让方甫知道为什么营养不良了。不饿，不想吃。
“好歹吃一点，吃完回学校。”余舸摇摇头，把面推开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了？”方甫问，余舸揉着眼睛点头，然后又鼓着腮帮子看方甫，方甫觉着他这个样子可爱得打紧，放下手机去捏他的脸。
因为被他捏着脸，余舸口齿不清地问方甫为什么不吃，方甫笑着说，你不吃我就不吃。余舸愣了一下，张嘴去咬方甫捏他脸的那只手，方甫连忙把手收回。
“大爷你是狗吗，说咬就咬。”
“我咬狗。”
方甫:“……”
余舸哈哈笑了几声，拿起筷子吃面。
“你不说不吃吗。”
“我吃了，你也要吃。”
方甫回想他刚才的话，咂舌感叹大爷太懂事太体贴了，这么会照顾人，看见余舸一口没一口地扒面，方甫也拿起筷子。两个人都没怎么吃完，剩了一大半，老婆婆过来收桌时不听责备浪费。
余舸站在店门口，等着方甫排队结账，没把手机带出来，只能干站着等。
“唔唔……”
余舸听到一声软绵绵的呼声，感觉有人拉他衣角，低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余舸:“……”
是一个小女孩，还没及余舸腰高，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碎花裙，头发挺短，用蝴蝶结扎成两个小辫子，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直彩笔，唔唔啊啊地讲不出一个字，余舸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茫然，小女孩拿着纸原地跳脚，一脸委屈。
“别急，别急，你……你慢慢讲，哦不，你想干什么？”
余舸蹲下来，看着不停跳脚的她，有点不知所措。小女孩用彩笔在纸上比划，又把彩笔塞到余舸手里，“哦哦，你让我在上面画画是吗？画什么？”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把眉毛皱起来，猛摇头。
“那你想做什么？”余舸有点燥，不会哄小朋友的他有点烦。
小女孩想极力表达什么，但是余舸看不懂，只好跳来跳去。突然有一只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她的头，是方甫。
“不能这么没礼貌哦。”小女孩看见他就立刻安静了，双手高高举着，方甫把她抱了起来。
“这……？”
余舸指着小女孩，清秀的眸子布满疑惑。 “老婆婆领养的孩子，叫丫丫。”方甫回答。
“和你什么关系？那老婆婆又和你什么关系？”余舸问。方甫放下小女孩，在纸上给他写了俩字，“丫丫”。小女孩特别高兴地拿着纸跑进了后厨。“没什么关系。两人都是常来相熟了。这我妈之前特喜欢吃的面馆。”
他提到了方母，余舸也不好再问，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哦”了一声就没讲话了。
“这孩子可怜，讲不出话，老婆婆没钱给她治也没钱给她上特殊学校，说给放孤儿院还不如领出来给她管饱饭吃。然后就那样了。”
“没有什么特感人特感人的故事？”
方甫笑了，手臂搭着余舸的肩走出面馆，“没，什么故事都没有。但你旁边有个校园传说，听吗？”
“不听。”余舸一个手肘推了一下他的腰，“两点了校园传说，该回去上课了。”
“急什么，想上课？”
“不是，困。”
余舸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着点泪水，方甫顺手抹去了又捏他脸，余舸被这么拐着走不舒服，一把推开了方甫，但方甫这脸皮砖砌的又贴上来，掰过余舸的脸就是一亲。
余舸:“……”
方甫:“咦？没反应啊大爷。”
余舸脸浮上两团红晕，恼羞成怒去打方甫，方甫一边躲着他一边笑，躲不过就把人抱怀里乱亲，亲到哪是哪，也不怕余舸一顿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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