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坟前,三人的脚步都变慢了,几乎是屏着呼吸走路的,果然,他们看见了倒在坟前的祁炎珏。
“皇兄!”
“阿珏!”两人惊呼,跑去扶起祁炎珏,一探脉搏,还好,没有出事。
安子陆看着安子溪的坟,咬着牙转身跌坐在地,又渐渐红了眼眶。祁炎爱看见他的背影,有些心疼,给祁炎川使了个眼色就走到了安子陆身边。
“子……少将军节哀,知道你难受,呐。”祁炎爱把安子溪的笛子拿出来,那是安子陆做的。
安子陆接过笛子,放在手心抚摸着。
“子溪的那曲《思君》是她自己的曲子,我不会,我给你奏一曲《忘忧》吧。”说罢,祁炎爱拿出了自己的笛子,放在嘴边吹响。
笛声悠扬婉转,在山林中回荡,这曲调柔和,令人舒心,忘忧忘忧,但是忘不了啊……只能暂时宽心。
祁炎珏听到笛声,张开眼。是你吹的吗?不,不是熟悉的曲调。若是她,她一定会吹一曲《思君》,不是这首。他又闭上了眼。
“祁炎珏!不要那么颓废好不好,给我把眼睛睁开!”祁炎川也不扶着祁炎珏了,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也没有了,“堂堂炎王,成了这副模样,搞什么啊!?”祁炎珏支起身体,不说话。
祁炎爱停了下来,安子陆握紧手中的笛子,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祁炎珏身边。“我知道你难受,因为你失去了你爱的人。我也一样,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妹妹,我看着她长大……我能不难受吗?全将军府的人都难受!但是我有像你一样吗?将军府任何一个人有像你一样吗?你是炎王,是英雄,杀敌无数……整个流炎国都需要你,子溪也不希望看你颓废,毫无斗志!”
“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找凶手吗?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吵!现在凶手没抓住,他们在暗处阴笑着看我们在这里吵架!”祁炎爱一直压在心底的脾气也关不住了,扯着嗓子吼出来,转身就走,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抹眼泪。祁炎川担心她,跟着走了。
“好了,现在你开心了,”安子陆淡淡地说着,将笛子递给祁炎珏,“这是子溪的笛子,这里,你呆够了,就走吧。我们刚刚吵的,都被她听见了……我还答应她,许她一片安宁的山林之地,不受纷扰……罢了,我先回府了,不然子鱼又不知道该找谁了。”
祁炎珏怔怔地抚摸着笛子上的“溪”字,他们说的都不错,但是没有安子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她不让他报复别人,不让他去找凶手,可他做不到……他定要找到下毒之人,灭满门!
想到这,他将笛子揣进怀里,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子溪的坟墓,如果她能走出来,告诉他,她还活着该有多好……他离开了,回了炎王府,简单打理后,又去了将军府。
“炎王殿下。”安阳出来见了祁炎珏,安老将军,一夜之间竟苍老了许多……祁炎珏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本王……想去子溪院里看看,不要让下人跟着,成吗?”
“成,请吧。”安阳也不好说什么,他想去,就去吧。想想曾经这两个人,订了婚又退婚,事到如今,真的爱上彼此,却阴阳两隔。
将军府所有人,包括家丁和丫鬟都换上了素净的衣服,不是黑白色的,也不是孝衣。失了光鲜亮丽,把人和整个将军府都衬得格外阴沉。
路过祠堂,祁炎珏隐约听得到女人的抽泣声和敲木鱼的声音,大概是宋悦吧,失了爱女,一定很痛心……祁炎珏特意走了更绕的一条路,路过一个种满竹子的小庭院,看到了安子鱼和安子陆。
“殿下。”安子陆看见了他,行礼道。
“不必,方才不是对本王……”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那是他自己的错。
安子陆苦笑,也没说什么。
“子鱼,看什么这么入神?”祁炎珏轻轻走到安子鱼身边,轻声问道。
“珏哥哥!我在看竹子啊,娘说,等竹子开花了,姐姐就把包子买回来陪我吃了!”
“你娘呢?”
“她在祠堂和大娘一起呢。”
祁炎珏摸了摸安子鱼的头,安子陆对安子鱼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我去子溪院里看看。”
没有再等来只言片语的回复,祁炎珏走向安子溪院子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渐渐地,他离“溪潇阁”三个字越来越近了,在这三个字底下站了许久,他才走进去。
听到动静的水水走出来,她整个人都是憔悴的:“炎王殿下。”
祁炎珏挥手让她退下,看着安子溪屋里熟悉的一切,唯独少了那个熟悉的人……他在院子里待了一下午,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整座将军府都不好,一点都不好。他们失去的都是有血缘的至亲之人,那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就像一个过客一般……但是自己一样爱她,心里唯一的位置,一丁点没留地给了她。
回了自己的王府,他埋头走向自己的屋子,突然被人揍了一拳。祁炎珏皱眉,拭了一把嘴角溢出的一点血:“你发什么疯!”
“本宫让你好好照顾她,结果呢!?嗯?你照顾的什么?本宫要见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来人正是皇甫风,他听到了安子溪的死讯便日夜兼程地赶到流炎国,去了安子溪的墓地便来了炎王府。
祁炎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这家伙想打就打吧,本就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皇甫风揪住祁炎珏的衣领:“说话啊!不是战场上的阎王吗?现在怂了?给本宫一个解释!”
皇甫风的眸子也微红,额上青筋暴起,祁炎珏笑了,一双狭长的双眼很无神,似乎游走在曾经的日子中。
“发什么愣!本宫问你话!”又是一拳打了下去,被皇甫风迷晕,刚刚醒来的石头见状赶紧跑来,看到对方是皇甫风,行礼:“太子殿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xx的给我好好说!”(爆粗,手动屏蔽)
“报——王爷!太子殿下!天酋国那边传来急信,让太子殿下立刻回去!”
又爆了一句粗口,皇甫风最后打了一拳,松开了祁炎珏的衣领:“日后,找你慢慢算账……”说罢,便离开了。
石头赶紧扶起祁炎珏:“找太……”
“不找!”祁炎珏也火大得很,甩开石头搀扶的手臂,走进房间一把将门摔上。
终究是自己没保护好她啊……不管怎样,他也要找出凶手,为安子溪,为整个将军府而找。
他没有放过一丝线索,整日整夜地想,整日整夜地寻找,但是下毒之人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让他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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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就快到十二月了,祁炎珏也有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下雪了,漫天的飞雪,无声地降落,铺在了每一户人家的青瓦石阶上。
“王爷,皇上宣您入宫。”宫中派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在祁炎珏面前跪着,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流炎国谁不知道这个月炎王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个不爽就拔剑,走在街上人人都不敢靠近他三米内。
祁炎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变化,让太监离开了,倒是让太监舒了一口气,赶紧踩着小碎步跑开了。要不是人人推辞,又有人贿赂他,他才不愿来找这位阎罗。
“王爷,要去吗?”石头在一旁问道,可以说,这一个月,只有石头近身陪在他身边。
“去,怎么不去。”祁炎珏抓起佩剑扔给石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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