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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与失

作者:一页书卷时间:2021-09-29 14:27

  夕阳西下,一缕缕通红丝带飘荡在天际,路径一处小河看到师傅在河边用网扑鱼。

  我们老家叫撒网,把网摆好手绳绑在右手腕,把网拉直收两三圈从里的一面,往上提右手抓住,横向分为几段用左手抓住,翻转搭在左手腕处提起,撒网时右脚上前一步站在河边,向右扭腰右手用力甩出个半圆。

  我站在岸上停顿片刻,找到坡地,来到扑鱼师傅跟前,师傅脸庞瘦削有斑,眼窝深陷眼睛炯炯有神,颧骨凸出,鼻梁高挺,胡须覆盖嘴唇,头发发白乱糟糟扎在脑后,背脊佝偻,上身深蓝色棉质褂子袖口卷到手臂,下身宽大深蓝棉质裤右腿裤卷到大腿,他光着脚片子,手脚稳健,在水边弯着腰拉着网,仿佛年老的猎豹等待猎物一样。

  不爱吃鱼的人,但喜欢喜欢抓鱼,在小河洗澡,在水草下纵横,少年对不确定因素的期待,抓到鱼的喜悦与满足。

  记得有一次跟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玩逮濛的游戏,这是老家的叫法,用普通话就不知道了,规则是;所有人不准上岸,可以水里逃跑,但被一个人逮住或碰到就会轮到那个人逮人,当然之前哪个逮濛人,在离开一段间距后就可以继续游戏,这个游戏技巧是水性与速度和在水里闭气与潜伏。

  当时我作为逃跑躲避者,是被抓的对象,在我一头扎进水中想潜逃出逮濛人的视线,潜到水底如猫在大树上潜行一样,两只手掌五指抓住水底泥沙,双脚蹬着泥往前冲刺,在我疯狂潜行时,来到一处低洼处手掌探进去,掌心五指的触感让我嘴角露出惊喜,我赶忙另一只手掌也抓上去,死死地按在泥里,待它不动时,我才慢慢移动手掌,是个大鲤鱼有三斤左右。

  我在水底紧张又狂喜,很想将喜悦传递给同伴,当时闭气也已到极限,必须浮上水面呼吸空气,我有些着急,在大鲤鱼和我共同努力下钻进泥沙,我必须把它从泥沙里抠出来,然后还不能让它在水里胡乱摆动,当时紧张又刺激,想着把这条大鱼抱上岸受到同伴的羡慕与嫉妒,想着抱回家给爸爸妈妈看,得到他们肯定与夸奖,嘴角不自主的露出笑意。

  在我颤抖着手与手臂交替间大鲤鱼一个用力摆尾,滋溜,从我怀里逃窜掉了,临走时鱼尾还甩在脸上好似在报复一般,我趴在泥沙里愣住,脑海一片空白,没注意闭气,咕嘟一声呛了水。

  肺部已经承受不住了,我赶忙爬起身,脚踏泥沙双脚一蹬宛如离弦之箭窜出水面,咳嗽着,仰躺在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慢慢地游到岸边,爬上岸没走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下,连空气的甘甜都忘记了。

  有些沮丧与失落,就在一掌之隔竟然被我弄丢了,真笨,我自责的想。

  那天到回家时已是四点多了,夕阳横挂在半山腰,余晖洒在家家户户的门槛上,陆续忙,农活都已回来。

  我耷拉着脑袋走进家门,母亲在厨房做饭,我一声不吭走进厨房,坐在锅灶台下添着火,母亲看着情绪低落,在三追问下,我才说出下午所发生的事。

  母亲慈爱目光看着我说:尽力就好,得到与失去并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每次在我失败与沮丧时,这句话就会浮现在脑海。

  【作者的话】逮濛子:是我老家话,就像老猫抓小鸡一样,抓到谁谁就是老猫。
  (文/一页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