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野里,一条小河穿插而过,两边是翠绿的山野。这是白天,山高耸入云,虽然天空澄净,但我却看不到它,好像被不可名状的黑布遮住。河边怪石嶙峋,没有桥,没有行人,河里也没有鱼,什么都没有,四周一片岑寂,时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溜走,我也就住在这样罕见人迹的地方里。
那,就当做天黑了吧。
于是我站在竹排上,双手摊开,闭上眼睛,迎接夏日夜晚的清凉。
“诶,真舒服。”
果不其然,平常时候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像不知疲倦的机器永无止境地工作,终点是能量耗尽或者被暴力摧毁。但当闭上双眼时,看到的却反而不一样了,眼前好像有一点微光闪过,河水有一丝丝的声音,风在轻轻地拥抱我。
真坏,干嘛要偷偷藏起来呢。
在这片烦恼中,我好像看到了更多。
夜空被推得越来越远,夜色更加深沉。繁星消失的一干二净,遥远的上空好像还残留着它刚消逝的痕迹,残酷地诉说着它悲惨的遭遇。河水平静地淌过,还能倒映出一些四周景物的轮廓,原来我的身边竟然如此美丽,但此时它已经黯然失色,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相信。
在黑暗中所能做到的,无非是适应黑暗。
我久久地,久久地等待。
终于,萤火虫带着微弱的光踉踉跄跄地朝我飞来,它先是在我身边转了几圈,好像在确认什么,而后,飞到我的眼前,扑朔迷离地闪烁着。我躺在竹排上,静静地凝视着它,它同样缄默不言地看着我。很长时间里,我们一动不动,只有风呼呼地从我们俩穿梭而过,像是在证明着时间并未停止,竹排依旧流动。
过了一会,它攸地飞起,带着莫大的决心,好像是要找回刚才被我浪费掉的那些静谧时光,无数微弱浅薄的光点顺着弧线变成了一道轨迹,在视线里渐行渐远。在这厚重的黑暗中我无数次地伸出双手,试图去挽回它,可不管如何,指尖总是同那微弱的光点保持着一段微不可触的距离。无法触碰,也无法拥有。
它终归是消失了。
如果闭上眼睛,就永远不会有白天,但是心里有光就够了,我对自己这么说。
我还在等待。
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
黑暗不知何时被我褪去了外衣,我泰然自若地躺在竹排上,竹篙融进了夏日的黑暗里,但这更好,我不想再费力盲目地阻止什么。山间灯火闪烁着橘色的光芒,不知有几户人家住在那方。两岸的石头井然有序,风声清晰可闻,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我终于做到了。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我不会再错过这一次机会。
2020,我相信,我的眼睛灿若星辰。
【作者的话】估计有些看不懂吧:)
(文/GOD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