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故乡安静地睡去,我在南国的夜晚不安地醒着,你们去了我心中天堂,而我还留在你们久居过的尘世。
等待,终于铸成了人生的遗憾,我还能背出那一串号码,可是,你们已不再能听到。我望着天空的繁星,就想起幼时的夜晚,没有月光的夜晚,星总是格外地明亮。喜欢屋内昏黄的灯光,透露着温暖与爱的味道,坐在炕角,听着你们讲的故事,似乎那些经历都在自己身上留下过痕迹一般。多想再次听到你们互相的数落,妈妈在忙着和解,我在旁边偷笑。
记得,外婆的眼睛虽然不大,却是特别的有神采。虽然自从年轻时那场意外之后身体一直有恙,但那双眼睛,一直那般明亮。外公由于多年的劳作和岁月的蹉跎,他那曾经撑起一个家的腰杆不再笔直。
在我记忆中第一次和妈妈去看外公和外婆,我想应该是与众不同的。那所被树木包围着的小小院落,屋子里挥洒着从树叶中渗出的阳光。然而毕竟不是熟悉的环境,不消多长时间我就已经哭着回家。外婆和妈妈坐在窗前哄着我,然而我却哭的越厉害,外公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再哭就割掉我的耳朵,于是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哭。
当再大一点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去看外婆,随着学业的繁重,去看他们的机会也越加减少。终于,我到了远离家乡的大学,陌生的城,陌生的人。家,在心中愈发重要,亲人,倍加思念。但是明天所发生的,永远不会尽入人意,总有那些是那么猝不及防。
在回家的前一个月,外公不在了,然而那通电话,我还没有打出。我不知道他所受的痛楚,但妈妈告诉我,外公说过,好久没听到过我的声音。外婆在儿女的陪伴下,度过了第一个没有外公的春节,但也在那温暖又寒冷的季节,外婆也陪着外公走了。挺好的,无论是去向何处,还是在一起的。
如果可以,我想拨出那通电话,如果可以,我想抱你们一次,如果可以,我想在你们眼前再哭一次。
(文/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