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几卷,犹赖有玉簪》
文/忧酒
“文采斐然,却天意弄人。少时明艳受赏识,宛如清丽玉簪盛放,内心却多愁复杂。在知遇与家恨中伤情,又无法避免俗人所贪恋的野心与权势。褒贬不一的虚名,任由他人评说。任凭人言,她依旧温婉如初。”
——题记
年华的点点滴滴,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的流逝。我姓上官,小字婉儿。多年后的我回想现在的与世无争,难免眉目舒展,神色温婉。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安稳岁月。而现在的我大权在握,自然而然是众矢之的,刀光剑影也无数。
还记得那时祖父与父亲因拟废后诏书被处以极刑,我还年少便经历家破人亡,与母亲历经坎坷。在这种没有盼头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我唯一的寄托就仅仅是几卷诗书,几盏照明我心中前路的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掖庭里还开着许多玉簪花,闲时的我极爱闲捧诗书,轻折玉簪,常常吟道“吴会非我乡,安得久留滞。”那时的我还未知平平淡淡岁月无忧才是最好,一意孤行的认为唯有权势才能保护自己,当真不知事。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翦舒。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相比旁人的因诗殒命,我却无心插柳,得以拥有指点江山,才称天下的机会。而面对武则天的知遇之情,我是矛盾复杂的,一边是家恨,一边是她的青睐,我却无所适从。终究还是被爱恨执念所累,自己也被施黥刑,面对前途与亲人,我终究还是选择了亲人。
以胭脂作花钿落入眉间,容颜绝色,颦蹙的眉也舒展了些许。书中无别意,意在心无愧。武则天却不计前嫌,依旧让我执掌其诏书之事。我问为何,她轻柔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再者,若不为亲人做些什么,又怎配称自己为人,我欣赏卿的才,亦沉醉于卿的容颜,更怜卿你自己。前人恩怨与你有何干,你又何必坐立不安日夜不宁?”是啊,前人事于后人何干,我又何必如此,不念知遇不念垂青。
清泪染浓妆,罗衣皆泪痕。玉簪花一切如旧,可我心境却不似从前。一篇篇锦绣文章纨扇题诗,不过是对自己野心的成全罢了。原本我以为大权在握就会让自己潇洒畅快,可如今我却觉得,权势更是一个人的桎梏与牵累,经年的众矢之的,刀光剑影,我越发觉得这芸芸众生大好山河,我独木难支。
不知为何,兜兜转转,我又走到了掖庭。此时的我对月而坐,身旁萦绕着玉簪花香气。凉夜如水,月色清艳,而我心事一如既往,更胜于从前。事物一如既往,可人却不似当年。我不禁悄声问自己,“这一切,功名权位,你都得到了,可有真的开怀,真的无忧无虑吗。”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周围寂静无声,唯有我一人和一片玉簪花。原来登临高处换来的只有无边孤寂。
而今才道当时错。不过幸好,且还有玉簪。
“句句皆是温婉,句句皆是叹息。本有咏絮才,可叹终究看不破权势虚名,和自己的执着。她的离去,如同潇湘断流,高山倾颓,又如璧折宝损,倾城玉毁。到最后也只得到一句,千年万岁,椒花颂声。写时无限惋惜与替其不值。想必她此生期许,也唯有这几朵玉簪了吧。”——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