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用一年的时间走进一所学校支教，哪怕只和这些孩子半个月见一次面，教两节课，都觉得满足。也许，我还没全部记得他们的名字；也许，他们还迷迷糊糊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个老师。但是，就在我踏进校园的一瞬间，他们看到我，就冲过来喊“老师！”然后三五个小孩抱住我，说东说西，毫不见外，他们让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我在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点点价值。
那天，小男孩羞羞答答地蹭过来，摊开手掌给我看。
“嗯？五毛钱？谁的？”
“我的。”
“你这么小就有零花钱啦？打算买什么好吃的？”
“不买。”
“嗯？那干什么？”
“给你的。”
“呦，舍得吗？”
摇头。
“所以，拿着吧，自己花。”
“不，给你，我舍得。”
那个小孩，就紧紧地抱着我，什么也不说，抱着我蹭来蹭去，像一只乖巧软糯的小兽，不会表达，但用最亲密的动作表达对人的依赖。我的心就这样被蹭软了、蹭化了，满满的、涨涨的，做这件事，很辛苦，但真的很值，那枚铜色的硬币，就是最昂贵的犒赏。
这样一群孩子，没有经济基础、没有家长支持、没有教育关注，就在简陋的一栋楼里，学习和生活。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也许就是普通的电工、气工、厨师，学习改变命运对他们来说，可能都并不现实。听着虽然揪心，但这也确实是事实，我并不过分哀痛他们的处境，只祝愿他们日后无论如何顺遂安好。余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可能很普通甚至有些低微；但，他们曾经，都是最可爱的孩子。
（文/抒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