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困潦倒的家境》
那两次间断的记忆之后,后来的事情便能连续上了,我家有6口人,我是最小的,但事实,我也不是最小的。记得小时候还有一个妹妹,但我只记得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睡在那个木盒子里一动不动。
那天早上,我睡在喇纵那张围着那张白色蚊帐木床上,但却被火坑旁的说话声惊醒。我推开蚊帐,看到了坐在火坑旁的外公和许多亲戚都来了,妈妈见我醒来,就佝偻着腰走到床前带着抽泣声对我说:“妹妹死了”。我立马止不住就嗷声大哭了起来,但是那种伤心并不是失去亲人而伤心,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死了是意味着什么,只是从妈妈的妈妈抽泣声中感到心里很难受。
我没有哭多久,妈妈就为我穿好了衣服,在穿衣服的时候,我听到堂屋那边锯木板和钉箱子的声音。是爸爸跟其他几个伯伯叔叔们在为妹妹准备下葬的箱子,因为妹妹还只是婴儿,尚未成年,我们仡侨的风俗是不可以用棺材的,也用不起棺材,就算用得起也不会也不能马上买得到,自己做的总比去买的快得多。
没过多久,木盒子就钉好了,妈妈把妹妹抱起来装进了木箱子里,爸爸将一块木板盖住了箱子的最后一面,然后用钉子钉牢。木板与木板之间还有很大的缝,从最上面的那道缝中我看到了妹妹那双发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脸上有些泛白,这是对妹妹唯一记忆。装好了之后就可以拿去埋了,不知道是爸爸抱着那个箱子还是和叔叔们一起抬的,榜上的那个三哥把靠在厕所墙板上的锄头和铲子扛到肩上,还有几个叔伯各拿着一把镰刀,还没吃饭就送走了妹妹,也不知道是送往了那一座山头。
除了逝去的妹妹,我家其实还有一个因病去世的孩子,但我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有十几岁了。那孩子排行老三,在仡侨有许多人家都管自家孩子按照拉哥(拉姐)、拉二、拉三、拉四的顺序往下叫,可能是因为我家混乱的排行,没有被这样叫开,只是后来曾有不知情的一些上年纪的同村人把我称作拉二或者拉四。拉二是因为我们两兄弟我排第二,拉四是因为我们四姊妹中我排第四,所以不管他们把我叫成哪样我都会答应,甚至分不清我们兄弟俩的把我叫成哥哥我也同样会答应。
除了我们四姊妹,就只有爸妈两个大人了,我们一家六口人虽然不富裕,但我也从未饿过肚子。可能爷爷也是因为石家寨的那个诅咒,他走的时候爸爸还不能记清他的模样,只是在清明节挂清的时候,烧纸烧到那一个矮矮的坟头时,爸爸跟我说那是爷爷的。看着别人都有爷爷,我也奇怪过为什么我的爷爷去哪里了,我不知道爸爸是否想念他的爸爸,但我很想能有个爷爷,至于后来的那个爷爷,把我心中的爷爷形象毁尽了。
后来的那个爷爷是从长兴那边来的,是一个翻瓦匠,他跟奶奶应该也是在他给人家翻瓦到仡侨认识的,后来就在我家倒插门,生活在现在我们住的老屋。爷爷逝去,奶奶一个人拖着三个孩子生活很是艰难,另嫁也是正常的,只不过那个后来的爷爷脾气暴躁,只要喝上口酒,脸一红就要开始打人了。三个孩子中爸爸是最小的,其次就是大孃和大伯了,虽然是孩子,他打人的时候是没有大人孩子的区别的,奶奶也是受了他的毒打怕了,对三个孩子挨打也当做是没看到了。也正因为那样,在后来的日子里爸爸对奶奶就不喜欢了,而大伯是长子,心也比爸爸宽一些,所受的委屈也只好忍着,大孃是女儿家,自然也不会跟奶奶敌对。时间越过越久,爸爸他们虽然生活在上一辈老人传来的老屋里,却总有着一种寄人篱下的心酸苦楚。www.duwenz.com
后来那霸蛮的爷爷在屋旁不远也修了一处房子,有一些墙板是爸爸从别寨买来的旧宅拆下的木料,修好那间牛圈后他说要装修房子让爸爸把木料卖给他。因为跟他也算沾了亲戚,生活得也很拮据,也就没有修新寨只好卖给了他,并且打了折扣。奶奶跟他又有了三个孩子,长大后都各自分了家,大孃也嫁到了比较远的斗牛山,爸爸跟大伯还是住在老屋,大伯是哥哥,一直对爸爸都很是疼爱,就把铺了木地板的喇纵让给了爸爸,自己住在还是小土包的地左。起初奶奶也是跟爸爸和大伯住在老屋的,后来因为那爷爷闹得厉害,晚上的时候还从屋后将大块的石头摔在瓦面上,就只好也去了他的那处新宅。奶奶走的时候还跟爸爸和大伯要了屋后的那棵大核桃树,说是给她老了之后能将核桃拿去换来油盐酱醋,爸爸和伯伯就只好应了,但是待到奶奶归山之后核桃树还是要归还的。
【作者的话】不会写作,希望大家谅解
(文/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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