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还是很冷,我哈了口气,阿休站在我左边。
大概还有十多分钟就分别了。
阿休突然用红色围中包住我冻红的耳朵,低下头,“现在我要说一些很过分很差劲的话,但是不想让你听到呢。”
“还记得小时候,玩过家家吗。你是新娘,其实那个时候就有一种懵懂的想法了。南枝要做阿休的新娘。”
南枝要做阿休的新娘。
阿休要永永远远喜欢阿枝,要把糖果让给她,要保护她,要让她快乐,要赚大钱,买房子。明媒正娶。
阿休眨了眨眼睛,“可是,那个时候只是开玩笑吧。大人也喜欢拿我们开玩笑呢……怎么办?输得好糟糕啊,很不甘心,甚至有过很恶毒的想法,如果厥词不存在,会不会我们就不是这个结果。”
他叹口气,在冬日的车站里,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
“我喜欢你。”可是好像再也不能喜欢了,就像小松鼠包着满嘴的栗子,委委屈屈的松了口。还留着小心翼翼的想法。
“这些话一直藏我喉咙里,说出来反而像是解放了。”
我困惑,“你怎么讲了一大堆,我都听不见啊。”顿了顿,“你快点上去吧,不要误了点。十分钟时间就只剩下四分钟了。”
阿休轻松地笑了笑,转身进站,最后向我挥了挥手。
外面大雪纷飞,红色的围巾在雪地里很是鲜艳。我鼻子发酸,要变成傻瓜匹诺曹了,撒了很差劲的谎,虽然很多都没听到,但是我喜欢你这个口型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无数次在镜子里练习对要对厥词说。所以从一开口就知道了。
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离开我了。
但是还是想不看到呢,假装不知道就好了。可是还是很愧疚,无法回应你的喜欢呢。
我孤零零走回到公寓,路上行人少的可怜,雪积得厚厚一层,整个城市都被冰冻,凉意从骨头到血液,心脏也停止跳动了,脉搏放慢。
房东正在织毛衣,一针一线,地上还躺着几个毛球。橘黄色的灯光显得温馨。她抬头扫了一眼,没有说话。我准备上楼。
“姑娘,坐下,陪我聊聊天。”她还是没抬头,专心织毛衣。
虽然说要聊天,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暖气很足,不一会儿连胃都觉得热乎。“帮我把那碗汤端过来吧。”她不客气用眼睛指了个方向。
我依言照做,她放下已经连要织完的毛衣,“嗯,不好意思,麻烦一下了。因为多做了一碗,所以吃不下。你吃了吧。”没有温和的态度,脸上都没有笑意,冷冰冰的。
我喝下,“谢谢了。”
全身都暖和了,我道完谢,便上楼。
走到楼梯上,房东的小孙子堆完雪人后从院子里跑出来,边跑边嚷嚷,“奶奶!我要喝汤,咦,刚刚放在这里的汤哪去了?你不是提前做好了一碗给我喝嘛。”
房东站起来,系上厨裙。“别吵了,我去厨房里重新做一碗。”
我笑,继续上楼。房东是一位不愿意表露自己情感的老太太吧,明明抱有善意却不让别人知道,那城市零下几度,却并不是没有温度。我指的是人与人之间。温暖的谎言。
上楼后,重新生了炉火。
我沉思,当初一时任性,跑到异国他乡来。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爸妈的身体怎么样,是该回去一趟吧。
我披上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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