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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心底的遗憾

2412字,非主流,高三年级评分作者:公子枫时间:2018-07-27 21:38

  她是穷极一生都想保护的人,她是一道最深的伤疤,她是这辈子都走不出的阴霾,她是永远也打不开的心结,她啊……

  她是我的后桌,学习并不好,所以坐在倒数第三排,而我,虽然是班上的尖子生也因为个子高坐在倒数第四排,还是靠窗的。她很懒,作业也不写,每次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竟也鬼使神差地借给她抄。看着她一边做贼似的往窗口张望,一边咬着下唇抄作业,也会觉得很可爱。

  每当我打篮球的时候,她会百无聊赖地坐树下打瞌睡,等我休息了,便会跑过来递水给我。看着她等得不耐烦却假装高兴的脸,会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她的头。晚自习,她总会偷偷带我到天台看星星,她看星星的时候,我便看她,她墨色的眸映着墨蓝色的夜空,比星子还闪耀,比月光还明润。每每星期五下午放学的时候,她会第一个收拾好书包跑到校门口等我,她矮矮的一只,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当看到我时,她那墨黑如子漆的眸底便沁出点点笑意……

  我一开始只把她当朋友看待,可是友谊有许多名字,然而一旦有青春和美貌介入,友谊便被称作爱情,而且被神化为最美丽的天使。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喜欢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她想要的,都为她双手奉上。我开始密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这听起来很让人反感,甚至觉得是幼稚。但是,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你会想天天都看见她,天天都把她困在身边,无论是哭泣的她、欢笑的她、难过的她……只要是她,你都会很喜欢,都会把她当宝一样。

  我每天都会在日记本上写她的名字,她的名字里带一个“莉”字,是茉莉花的莉。她啊,的确像茉莉花一样,白色的,很纯真。小小的,却也复杂。悄悄地藏在绿叶的怀抱里,散发自己的魅力。

  我会在作业本上标注笔记,我希望她能变得更优秀。交作业的时候,我会把本子跟她放一起。发作业的时候,总会把自己和她的本子留到最后。夏天,会给她放个小电风扇在桌子上,它会乐此不疲地转着,就像我的心一样,乐此不疲地为她跳着。冬天,我会在她抽屉里放两个暖宝宝,我不希望她的手像我的手一样长冻疮。上课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时,我会挺直腰背,为她挡住老师投来的刀眼。甚至是考试的时候,我也会故意考得一团糟,为了与她的名次间的距离短一点,尽管会让他们失望……

  这种死循环维持了两年半,在一个炎热的星期五下午,被她一句话彻底打乱了,打散了,打碎了……

  这天下午,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说她要好好学习了。我当时楞了楞,宠溺地笑着捏了她通红的脸,说:“等我写完作业。”她却一口拒绝,非要我马上教她。我无奈地拿出卷子让她做,给她讲。阳光透过窗打在我俩身上,我只觉得暖暖的。她却说热,我问她小电扇呢?她突然紧张起来,慢吞吞地说弄丢了。我只好拿书一边给她扇风,一边看她因做出一道题而微微上扬的眼角眉梢,有淡淡的不羁,有浓浓的温柔。我突然觉得,只要能看到她的这种笑,这种久违的,单纯的笑,我好像……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会这样迷上一个人呢?

  终于,她做完了,让我给检查。我细细看了看,发现她真的很聪明,一些难题,她也是一说就会,一点就通。我突然有个疑惑:“为什么想着要学习了?”她笑了,那么温柔,带着依恋,是我从没见过的。“我要跟他考一样的高中!这样就可以每天看见他了。”她如是说。我以为是她的闺蜜,便问:“你的闺蜜?”“不!不是的,是陈学长,我最喜欢的人!”她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我的笑凝固在脸上了,为了不让她看出不对劲,硬是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姓陈啊,为什么不是我呢?当时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又跑出教室了,我想,应该是去找他了吧。我觉得有个东西一瞬间碎了,碎得连渣都不剩!一股无法说出的痛蔓延到全身,我突然想哭,想大醉一场,却不得不努力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徒劳无功,泪滴滴答答地落在桌子上,衣服上,外面的阳光仍旧照着,我却再也不感觉它暖了。只觉得它像是在讽刺我一样,冷冰冰的,如同心里一样……

  后来我逃课了,那是我第一次做出这种让老师,家人厌恶的行为。我确实如我想的一般,买了酒,被夕阳映着,一边走一边喝,它拉长了我跌跌撞撞的影子。终于到家了,我恍恍惚惚地看了看大门,并没有进去,靠着它坐下了,手里还有两瓶酒……

  第二天醒的时候,看见奶奶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看着她已经开始发白的发丝,又想起昨天干的蠢事儿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但奇怪的,我没有头痛,只是眼睛酸涩得厉害。依稀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被爷爷背回房间,然后抱着给我脱鞋的奶奶哭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件事不仅被学校记过,且暂时停课了,连外省的父母也知道了。他们没有骂我,只是教育了我一番,然而这才更让我觉得愧疚。期间,我偷偷跑到过学校,因为太想她了。也巧,她那节课刚好是体育课,但无奈的是他也是体育课。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的小电扇,蓝色的,是我送给她的那个,而她手里也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粉色的。他们在树荫下说说笑笑,她的这个笑啊,笑在眼底,那弯如月的眸子里,盛着开怀,盛着欢乐,盛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是……不设防的亲密。我也跟着笑了,心底尽是苦涩,那个画面呐,是我曾经幻想的……

  后来两个月,我没有再去学校,而是在家里和补习老师度过的。幸好,我不负所望地考上了省里的重点高中,也顺利拿到了毕业证。自从那一次,我以后都没再见过她,听朋友说,她和她的陈学长考上了一所高中,而且在一起了。“还好,他们在一起了。”我这样说,“也是姓陈的……祝他们幸福!”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你的付出,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是一句话,是整个青春对你的、孜孜不倦的爱恋,更是埋在心底的、永远说不出口的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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