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叔走了以后,程阿姨像是一瞬间垮了,她哭闹了一个星期,妈妈天天都提心吊胆得守着她,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她想不开。
妈妈语重心长得跟我说:“你这几天哪都不要去,陪着你小池哥哥好不好?小池哥哥刚失去了爸爸,你要好好的安慰他。”我用力得点头。
我知道,即使她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那个星期里,程小池一直待在叶奶奶家,相比之下程小池并不像程阿姨一样接受不了到疯癫程度,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接受的了,他只是过分懂事,每次他都忍不住哭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却竭力忍着不发出动静让叶奶奶听见。
他真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一百倍。
每一次我都静静的跟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努力给他安慰。我没办法安慰他,那个时候的我多不善言辞。
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却过分懂事到这种地步。
“洛洛,你知道吗?我爸爸是一个可厉害的人了,小时候有一次下大暴雨,停电了,家里面也没有蜡烛,我吓得哭了,怎么哄也没有用,然后他就像变法宝一样掏出了一罐子萤火虫,特别漂亮。”他说的时候眼睛是我说不出的明亮,“我就缠着他想知道是怎么变出来的……”
“嗯我知道,肯定是的。”
其实我对程叔叔没有多少印象,因为我见到他的机会寥寥无几,我只记得他很忙和他跟我打招呼时笑起来有些憨厚。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一切也终于恢复了平静。程阿姨用了一个星期收拾利落了自己又重新笑着走出了房门。操办好了丧事,逐个逐个感谢帮助她的街坊邻居。
但是在我妈妈面前还是会忍不住红了眼。
在程小池面前,我和伙伴们都默契得对这件事闭口不谈,才七岁的我们虽然不懂什么叫悲伤,但是我们都知道,失去爸爸一定一定比挨打更难过更痛。
时间飞快。
我正啃着从买糖葫芦的老伯伯那因为嘴甜得来的糖葫芦,迈着小碎步一蹦一跳得回家。
本来想把糖葫芦送给程小池的,可是当我兴高采烈得去找他时,才发现程阿姨送他去上补习班了,才刚放暑假都找不到人了。
我一脸忧愁得只好拐了个弯回了家。
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站在我家门前,逗着一只黄色的小奶猫。
请原谅我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孩子,因为他确实长的好看极了。甚至比我最喜欢的小池哥还好看。
最重要的是以我三年级的文凭真的只可以憋出这个词汇了。
这……该不会就是妈妈昨晚说的要来玩的小表弟吧?
“哎?”我自认为散发着大姐姐光环般的亲和力凑上去打招呼,“表弟你还养了小猫咪啊,不过妈妈对猫毛过敏你还是不要把它带进家里好了……”
男孩:“……”
我见他不搭理我,又伸出手去摸摸小猫咪的头,谁知道刚刚还小鸟依人的小猫咪突然性情大变,格外抗拒我,爪一伸就要给我一爪子。
吓得我往后退被小凳子拌倒,重重得摔了一跤,手里的糖葫芦也滚到了一边,疼得我险些飙眼泪了。
我屁股又疼又特别心疼滚远了的糖葫芦。
见我这幅狼狈样,男孩突然就笑了:“你别碰狮子头,它不喜欢别人碰它。”我疼得半天说不出话。
小黄猫又气势十足得冲我喵喵几声,好像在附和男孩,我都有点怕它会主动攻击我。
“狮子头?红烧狮子头?”我觉得这个名字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这还让我想起了巷口逢人就说要当个大厨的大东爸爸做的红烧狮子头,但是味道真的不尽人意。
这一般不都取小黄什么的老少皆知的宠物名吗?狮子头听上去不是凶猛的吗,猛不猛不知道,不过它确实挺凶的。
男孩一脸“你有意见啊”得看着我。
“喂,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先?”他不动声色得戳了我一下,我觉得这屁股给摔的有点丢人就为自己开脱:“我觉得坐着说话比较舒服!”
他笑得特别好看,蹲下来很认真得看着我说:
“可是你屁股底下压着一个波板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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