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我这样做是对你好”
“你这样明明是在害我”!
“我生你养你,怎么可能很害你”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尊重我的选择”
“因为我是你妈”
……
我沉默了,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她:“是,你是我妈,所以你有权决定我的人生,而我不能。”把手中的书包扔在一旁的沙发上,转身跑向二楼的房间。
把房间的门关上,反锁。靠着门顺势坐下,抱着两膝。委屈、难过、烦躁,五味杂陈,全从心底翻涌过来,势若千军万马、招招致命,将我击得溃不成军。小声的呜咽最后变成嚎啕大哭,衣袖上都是眼泪,楼下了母亲暴怒的声音:
“这事由不得你,你哭也没用”!
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你要那么执拗,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不能换位思考想想我。我不想在外地上学,难道这就成奢望了吗?
楼下传来视频聊天的声音,我知道 那是姥姥。姥姥自小就疼我,她照顾我的时间比妈妈长。我打开房门,往楼下跑。“姥姥会理解我的,一定会的”。
但是,出乎意料,她没有。她态度很强硬,说什么拿钱塞也要把我送进去。
“行,你们都有你们的苦衷,你们都是为我好”。
“你们为我好,所以从来就不问问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态度”。
“我就像任人摆布的布偶,我有手有脚,就是没办法反抗”。
我跑了出去,坐电梯来到32楼。32楼旁边有个小门,走进去沿着楼梯可以来到小区的楼顶。我没有想不开要跳楼,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就只想一个人。
楼顶阳光刺眼,看着天空,本能的想扯着嗓子大声宣泄我的不满,但是我没有。我依着墙,微微的仰着头,风吹的眼睛有点干涩。
“可不可以让世界也对我温柔一次呢,哪怕一次就好。”我心想。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坐在地下,心里盘算着什么时间回去才最为合适。从小的家庭教育告诉我,离家出走是最愚笨的方法。
“吱呀”一声,楼顶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我下意识看过去。是个个子高挑,人也很漂亮的女孩子,手里拎了个水壶。她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朝我笑了笑。
她走到一边,把水壶放下,然后把墙角的花一盆一盆的搬出来,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拿着水壶小心翼翼的给花儿们浇水。
“这些都是你的花儿么,真漂亮”。
她听见我的声音,没有扭头,依旧浇水。“不是,是我偶然发现的。刚发现的时候它们应该是很久没有人照料了,很多都枯萎了。我就留心照看了它们一个多星期,它们啊,就活过来了。”
我没吭声,她浇完水,转过身子看着我,笑意直达眼底。
“烦恼需要解决,心情不好就要宣泄,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最后开心了就是达到目的了”。
“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我认为我是你很好的诉说者”。
“怎么样,打算和我说说看吗”?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大姐姐长得漂亮,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没有觉得我这种行为特别愚蠢,还陪着我在楼顶坐了好久。
“你该回家了”。好久,她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我拉住她,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她没扭头,就那么走了,好像我的烦恼,一去不复还。
我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站起来的时候恰好一阵风吹过。
“原来,风也温柔啊”。
回到家后,我打算偷溜进房间,但被我妈叫住了。
“你外婆,她,心脏病犯了”。
我好像没听见似的,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妈,我能走自己的路吗,就我一个人走?哪怕这条路我最后是爬着走完的,我不后悔”。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虽然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妈最大的让步。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迈着轻快的的步子上了楼。
我相信我妈是爱我的,而且,这份爱正在路上。因为她愿意为了我而做出改变,我想,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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