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
文/fsy
不记得是多少日子前，我与你在字里行间相遇，我在油墨的印字中似乎听见了南宋灭亡后的你压抑在句尾的叹息……
蒋捷，字胜欲，号竹山。
“可怜客子乡关远，借与花消遣。”故乡岁月空惆怅，却非亡国之悲——原来你也曾有过“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境。读你于心，我刻意掩于辞句间的几分怅然竟不值一提。你与我、也与千年来无数少年一样的情怀，一样的意气，似乎在每位少年的心底一隅，都沉淀着一个花样年华中悸动的浪漫与莫名的感伤，心中情愫不时暗香浮动。
“堪嗟，才百余年又梦华。”岁月沧桑、时运不济，三十岁中举的你本欲了却君王天下事有所作为，不料未待赢得功名却值南宋倾覆，生不逢时，命途多舛，捧读北宋遗民的《东京梦华录》，如今应有不同意味了吧——因而，我隐约读到了另一个深沉的中年的你。
你曾远离元朝的朝廷，拒不出仕，只因忠心赤诚，隐居于太湖之滨的竹山，以此为号，自以悠闲。“二十三年，无家种竹，犹借竹为名”即是你的自述，诙谐中渗透着自身遭遇的悲凉。幸有对于儒释道的参悟，让悲凉的人生笼罩着一缕不灭的微光。儒家学说让你忠于一朝，不事二主，道家的思想让你远于世俗，甘于寂寞，而佛家的修行让你于隐世的孤独中有精神的依托和牵引。
孤独吗？孤独。
后悔吗？不后悔。
抑或我读不懂你的冰雪肝胆，又抑或你真的会在梦里作答。
我所见你最爱的意象即是傲霜的梅，在你仅存的九十余阙词中占据二十多次领地。恰似你肝胆皆冰雪的傲骨，恰似你遗世独立的翩然身影于历史长河中不明不灭、不悲不喜的痕迹。
——也许，我开始读懂你了，哪怕仅有一丝语义。
有朝一日，我也会读懂“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你吧？希望那时我也如你一样一片冰心，一生无悔。
读你的文字，崭新的书中却有模糊笔迹——那是你的发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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