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了,雪花扑朔扑朔的从天空中飘落。带着刺骨的寒意。哀嚎的冷风。让平日里最欢腾跳跃的子归鸟,都冻得隐藏了踪迹。
隔着隔着青砖碧瓦。红绸罗帘,依稀可以看出,地上积雪 应有一尺之厚了。
按理说,在这种季节,街道上,应是寂静无人的。可现在却吹锣打鼓。红帐轻薄,人潮涌动,好不喧嚣热闹。
阮洛文坐在轿子中冗繁的嫁衣正穿在身上,可这单薄嫁衣哪耐得住漫天的寒意。她此刻坐在花轿上,手脚冰凉。
可她却似是麻木的没有感觉到任何。因为她的心,要比这彻骨的寒,更凉,要比冻僵的手脚,更痛。
她始终,不敢相信。记忆里那个如画的少年。那个温润的公子。会有那样凶恶狠毒的眼神,竟会害死自己的姐姐,竟还会想要害死自己父母,亲人。他居然会说出他爱自己这样的话。竟然还会娶自己为妻。
她突然想起他们的曾经,他们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幻想,三月桃花,两人一马,明日天涯。
也曾是他的掌中宝。也曾许下我愿舍弃所有,换你百年安好无忧的誓言。
曲未终,人已散,酒未醉,心已碎, 如今,叶落人离,忧伤残曲,透殇了谁的心扉。
那时他还不是权力倾天的皇上。也不是受皇上器重的太子。只是一个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孩子。只是一个在最角落里的皇子没有任何人的呵护。父母亲怜悯他,予他以宅上的一处偏宅。
那时的他总是在樱花飘香的季节。悄悄地叩开阮洛文的房门,声声扣入心扉。
“洛儿,我们去踏青吧!听闻泌溪边的樱花都开了呢。你可否与我一同去观赏呢?”
“不行,师傅让我今天练功呢,不让我出去。”
“嗯~那怎么办呢”他突然牵起阮洛文的手。
“那我们就逃跑吧。”
……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说的即是宋知秋,这样的公子。
淡墨半书。缱倦的诗文。满身的樱花香味,淡淡的,绵绵的,一点点暖化着阮洛文的心。
记忆里的少年明眉皓齿, 嘴角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平日里最是喜爱读书。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书卷气。总是轻轻一瞥。就让人失了神。丢了魂,让人情不自禁的看向他。
可就这样如画的少年。既勾走了阮洛文的魂。又伤了阮洛文的心。
忆,一纸一清风;伤,一语一薄凉。
十日之前,玉宁国九皇子宋安秋接受先皇遗诏,被封为下一任新帝,风光无限。就是这位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九皇子。登上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帝位。
新帝登基。自然是要立后的。但九皇子并未娶妃。只有几个侍妾。 所以为了皇室的昌盛繁华,稳定。就 必要与朝中的几个重势的大臣和亲。
朝堂之上权位最大的非阮家莫属,所以这次和亲,也必要娶了阮家的姑娘。
阮洛文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情是高兴万分的。
嫁衣,天地,我和你。
祖上自古有有习俗,女子出嫁时,要穿自己缝制的嫁衣。因而她从15岁起,她便日夜开始赶制嫁衣。细小的锈针。捻在手上。在红似火的嫁衣上来回穿梭。刺入,刺出。
她本是习武之人,不擅长女工。可为了他,硬是把十指刺的血淋淋的。可是为了他自己做一切都值得。
可在圣旨到达的当日,她满怀希望的跪下听旨。可最后…
“…阮家大小姐阮洛宁,心情善良,温柔贤惠,心灵手巧,实为皇后之最甚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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