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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里少年

10132字,现代故事,高三年级作者:顾沐时间:2019-12-29 14:35

  湖畔,月光划过山岗,落在乌篷船的倒影里。山风微微,零星三两灯火与渔火点称,星星坠入人间。

  我在想,夏末离开的时候,变换的季节,是否还能记得关于你整个夏天的的秘密。

  这是明媚的午后,少年和他的花火世界,沉睡关于她的青春。

  我存在半夏与风,你却遥隔云间与乡,后来春夏归去,只剩葬我于雪。

  【一】山风微微,坠入云海的鱼镇小路

  这里如梦里小镇,贱哥的就是从这个不大的小镇里开始旅程。

  云边伫立屋顶,夕阳铺就青石板路。山风微微,傍晚麻雀在麦田里守望,远山遮住过往,小道里听得见有人歌唱。在鱼镇路的巷子里,炊烟阵阵。

  周五日常被老娘喊出来买五花肉的贱哥,走在十字路口的右边拐角处,那是一座低矮的楼板房,前台处连接着通往二楼的地方。而店员呢,就是店主读三年级,扎着一头马尾的小姑娘。

  见到贱哥,从来都是斜眼看着他,从不给他好脸色。继续插着手,看都不看他:“哟,这不是鱼镇路的恶霸吗?来买肉啊!先说好20块一斤,但是你要21块!”

  贱哥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这是奸商,坐地起价,我要投诉,投诉!!凭什么我就要21啊,不是20的吗?啊,不对,上个星期不是19吗?怎么就21了?你当我草包吗?你这是赤裸裸敲诈,勒索!”

  小姑娘也不怕,继续笑着说:“谁让你是个恶霸,那么讨厌,麻溜儿给我钱,不然你回去就等着你麻麻地竹板炒肉吧。”

  贱哥恶狠狠地说:“小姑娘,你是麻溜儿地给我肉,我给你钱呢?还是我直接拿着就走呢?还有你在那么凶,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拔了?既然是恶霸,嘿嘿,那就得对得起这个名字嘛。”

  小姑娘快哭了:“你就是恶霸,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贱哥把钱就是往前台上一拍,直接提着肉,大摇大摆地出去了。还不忘说一句:“小姑娘,这么凶,以后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那一马平川的小萝莉,本帅哥没兴趣!哈哈哈哈哈哈……”

  老娘给了他30,贱哥在隔壁的小卖部,又买了两根小布丁,雪糕上的冷气,让他啜了一大口。他踏着暮色翻滚麦浪的天野,大摇大摆地趿拉着拖鞋回家了。

  贱哥回到家,发现他母亲拿着菜刀,冷冷地看着他。他挨着门板,一边看着老娘的菜刀,一边悄摸着走到四方角的木桌旁,想放下肉就直接跑进屋里。

  老娘看出了他的意图,直接快他一步,站在楼梯口前,横着菜刀问:“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欺负梅梅了?”

  贱哥很委屈:“什么叫做我欺负她呀?明明就是他欺负我好吧!你看我这么单纯,这么正直,这么的一脸善良,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她?”

  老娘不听他的鬼话,提着菜刀就是朝前一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小子少给我说胡话,人家都直接跑上门来告状了!人家刚从后门出去,然后你就进来了。”

  贱哥一想,这么巧合的吗?靠!被这小妞算计了,这下不是也是了。于是突然地想起来:“坏了,我还有钱没退呢!”

  也不管老娘如何想的,直接就是一溜烟儿冲出门外,踏着风跑到小卖部。余晖照进小卖部,小卖部设在梅梅家右侧。货物拥挤,但摆放整齐,从门口的簸箕蚊香蒲扇,到柜台上的薄荷口香糖,话梅瓜子,各种颜色的洗发水,通通镀上一层残红。

  只是看到柜台上的人,傻了眼——这不是那隔壁卖肉的小恶魔吗?她在这里干什么?还没等他发问,梅梅笑嘻嘻地看着他,手里拿着6块钱,一脸得意:“我是替于叔看店的。于叔叔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如果有个犯傻的年轻人忘了回来拿找他钱,你就给他。”

  但是当贱哥看着手里只有5块钱,发了疯一样,直接双手拍到前台柜子上,凶恶地威胁说:“小妹妹,乖乖把钱给我,不然我这个恶霸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哦~”

  梅梅也不害怕:“嘿嘿,这是之前的五花肉的账,你少补了一块,我给你补上了。而且我已经看到于叔的身影了哦,有本事你就来啊。”

  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头戴草帽,手上拿着渔网的身影渐渐靠近。落日的余晖看不见笑容,仿佛站在了光与影之间。

  贱哥无可奈何,恶狠狠地说:“算你狠!”

  随后跟着于叔去放鱼去了。

  湖畔,月光划过山岗,落在乌篷船的倒影里。山风微微,零星三两灯火与渔火点称,星星坠入人间。贱哥在这里枕着月光轻睡,船头只有于叔抽着闷烟,不断地叹息声。

  贱哥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家人已经熟睡。他打开后院,胡乱洗个澡,然后漱个口,就趴在床头,看着院里月明星稀。二楼角落里的吉他,隐没在月光和窗纱之间,远山落在天际,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一个梦。

  【二】遇见的花开,荼蘼的旅程

  二楼的阳台铺满凉席,坐在就能看到远处的桃树。此起彼伏的山脉,弯下的弧度托起一轮弯月。贱哥轻轻说着小镇如梦一般的旅程,我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悠悠山野。

  转向镇外山脚下,一处小酒吧的台子上,贱哥面对吵杂的人们,随着跳动的音符,轻轻哼唱苏打绿的小情歌。

  我在想,夏末离开的时候,变换的季节,是否还能记得关于你整个夏天的的秘密。

  我坐在台下,喝着雪碧。

  突然想起来,当初的贱哥,上到翻墙逃课网吧打农药,带上老师秋名山各种飞,一本正经和妹纸瞎吹,只是年少无为,只有万年基友和他陪;下到算错账,被老妈拎着菜刀满街追,他一边哭笑一边叫,吼得巷子响彻云霄,只是邻居大爷刀磨得刚刚好,吓得他一溜烟儿地赶紧跑。

  而他总是抱着吉他说,不作死枉少年,人不犯贱枉青春!所以秉承这个选择,青春便是一浪接一浪,浪打人生的石岸。

  贱哥叫做陈健健,大家都叫他“陈贱贱”。他有时称自己为帅哥,有时候叫“健哥”,于是大家顺着他意,叫他“贱哥”。

  关于名字,当时的我们还吐槽过。问起贱哥,他总是翘着兰花指,用食指顶着下巴,认真的说——

  “健健,老娘说什么建军,建国的,太俗气了,烂大街了!所以老娘就直接说整个叠词,威武霸气!”

  “健健,贱贱?没错,本帅哥就是死侍的第二任接任人!不信?不信那你们还说个屁啊!还不信?再逼逼,我就死给你们看!”

  “我觉得就挺好的,又萌又霸气,稳健种带有一丝儿俏皮,就如女子一样可~~爱——哎——别打脸啊,混蛋!!谁他妈的拽我裤子……”

  当然,这类奇妙的比喻,经常没说完,然后每一次换来的,除了飞来的拖鞋外,就是一顿暴打!这斯太他妈有辱斯文了!

  如他说的一样,年轻的时候,秉承着“人不作死枉少年,人不犯贱枉青春”的精神,再加上我曾说的“人生不仅有诗和远方,还得不怕作死多搞点事儿”的想法,他在胡夏的身上可是“活学活用”。

  可是我看到的,只不过是换来的除了全身上下的九阴白骨爪,就是无数的白眼。

  有人青春光芒万丈,也有人粉墨登场,但作死的道路上总有人陪你浪。

  浪如潮水,月入海湾,一浪接一浪,你不知道那里是港湾,只剩月光陪你说谎。

  你觉得这是山路,一程又一程,跨过就好,可对有的人来说那还不如回家抱着西瓜,坐在门前椅子上晒着日光。

  【三】你看云边山风微微,我枕人间春暖花开

  “老顾,你说为什么女生都那么多愁善感?”贱哥当时坐在樟树遮盖一半房顶上,抱着吉他,闷了一口啤酒,很郁闷地说。

  夜色浸染港湾,这里虫鸣蛙叫,蚊子也不少。

  “你走云边,山风微微,那是你的心之所向;她走人间,春暖花开,那是她的云水情深。只是同片天空,云边世界绽放,换不来春暖花开。”我吹了半瓶雪碧,想了想,一口气说到。

  “卧槽?!文艺青年这么牛批的吗?你他妈能不能说人话,老子理解不来啊!”

  一脸懵逼的贱哥听了,只想打人!

  “你潜入海里,想到海底看一眼尸骨,这里尸横遍野,只有无尽的夜与黑暗;她走过世间,想到山野看火烧云,这里云彩遍地,只有温暖与美好。”我换个方式,继续给他说。

  我看到贱哥眼睛里在充血,仿佛要吃人。

  我没说话,贱哥也没问。过了很久,扭到看到贱哥未点燃叼着烟头,靠着门板,刘海深深把他埋进了夜里。墙壁一片片苍老的斑驳,映着晃动的树影,他们组合在一起,像一张陈旧的胶片。

  “那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说白了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你觉得胡夏那娘们是什么结合体——你看我干什么?你的文艺范我学不来!还有我学吉他是为了装逼的,要个锤子的文艺范!”贱哥突然得意忘形地说道。

  “她可以为一个人,用这一生写一首长诗;也可以对你报以微笑后,对你拳打脚踢——你丫的就是妥妥伪文艺青年!”我不假思索后地回答后,直接白了他一眼。

  “也就是说,是个女文艺青年,同时还是一个女汉子?!!”

  贱哥在被逼疯的边缘疯狂试探!

  “正所谓诗和远方,你已遇见,至于下面的不怕作死多搞点事儿,那就是——明月不归沉碧海,一弦一柱思华年。旧时王谢堂前燕,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贱哥没说话,只是抱出个西瓜,一菜刀劈成两半,抱起一半,直接用勺子含泪使劲舀着吃!一边哭一遍吃一边碎碎念:“老子为什么要认识你……他妈的……为什么……明月你大爷……思你大爷……只是你大爷……你大爷啊……”

  【四】那天的不良同学

  贱哥和胡夏,不仅是同桌,还是一对冤家。当时贱哥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万里无云。只是当胡夏高二转来的时候,贱哥觉得,变天了。

  这里山与海交接,从教室最后一排的窗外,能够看到过往的船只,小小的灯塔坐在云海中,偶尔能够闻到空气中带走海的气息。

  窗内,贱哥日常在胡夏解着数学题,一遍解,一遍大大咧咧得吼道:“你是猪啊,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方式了,你带入公式不就完了,还需要一个一个带?”

  胡夏没理会他,继续默默解题,任由贱哥滔滔不绝讲着大道理。只是她眼睛已经在喷火,手指在嘎吱作响……解完题后,只听到了教室里传出来的一阵杀猪般地叫声……

  贱哥数学很好,得到很多姑娘的青睐,只是不作不死的性格,让姑娘们又爱又恨。贱哥事后一次又一次的反省自己,发誓说自己一定要改掉这个臭毛病,只是这个旗子永远是立的也快,来的也快。依旧是吓得妹纸梨花带雨,和胡夏日常杀猪般地叫声响彻云霄……

  乌云连接海岸,要下大暴雨了。

  胡夏走在回家小道上,空气里布满海水和青草混合的味道,两边的铁栅栏已经变得潮湿。只是她停下了脸脚步,因为有两个混混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其中一个穿个黑色短袖,染着红头发的混混,操着电影里的台词,抖着肩猥琐地说说。另外一个身着白色长袖,染着蓝色头发混混也掏出一把水果刀,同样猥琐地配合着。

  可胡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从旁边的草丛里飞出一个人影,直接一脚踹倒拿刀的混混,同时一边破口大骂:“又是你们两个杂毛,我买你大爷的财!!”说完又是一阵的连踢带踹。

  蓝头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放人到地上,就是一阵的摩擦。此时红头发突然跳起来,对着这个身形的后背就是一脚,贱哥一时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直接就是坐飞机一样滚到下面草丛里,鼻子磕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裤子上挂满绿色的苍耳。

  天幕被撕破,雨水倒入人间。

  胡夏呆呆望着那个从泥里爬起来的少年,缓慢地乱步走到身边,细看才知道嘴巴已经出血了,想必是磕破嘴了,她眼里满是泪水。

  “怎么又他妈的是你小子,你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吗?你老爹以前就是这么被打死的,你是不是也想学你老爹?是不是还没有被打趴下够,真他妈晦气!”雨幕覆盖世间,站在对面的人好像隔着白色银河,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听不清是从哪里传来声音。

  贱哥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快要吐出来一样。他把胡夏挡在身后,吐了一口血沫星子:“呸,你们两个死基佬,有什么资格说我爸!”说完冲进了雨幕,胡夏拦不住他,只是模糊间看到了一个人影与两个影子在不断盘旋着,炸耳的雷声掩盖了打斗的声音,只是胡夏的心脏,被狠狠敲打着。

  全身发抖,一脸绝望的胡夏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贱哥,泣不成声。贱哥身上现在红一块,一块,背上还有一条长长被刀子划破的血迹,眼睛里充血,脸上是疼痛,但掩盖不住的兴奋。

  “妈的,那两个王八蛋,还以为本帅哥是第一次打架啊,他大爷的,今天的棒子,非得把他头给磕破咯——完了,把老子眼镜和磕破了,这下我老娘要把我腿打断不可,两个死基佬。”贱哥一边骂,一边从挂在栅栏旁早已湿透的帆布书包拿出伞来,一边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胡夏。

  贱哥看着对面这个早已被雨水打湿的姑娘,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迷惘,伤心,愤怒,开心,他无奈轻声地说:“哎哎~别哭啊,哥没想过英雄救美,更不是跟踪狂,只是和之前的两个人渣,因为他们欺负梅梅,只不过当时被打趴下而已。”

  胡夏接过纸,眼神望着那个头破血流,却还能够笑的少年。此时雨小了很多,乌云渐渐散去,还能从云层里看到光落在此间少年,她只觉得全身发抖,有人拿刀捅她心脏。

  【五】海天交接,灯塔的光与你

  几星期后,贱哥从他破损不堪的书桌上,收到了一封字迹娟秀的信,还有淡淡地草莓蛋糕味。上面没有署名,不过贱哥知道是谁给自己的,而且这草莓蛋糕的味道,也就只有那么挨着梅梅对面新开的一家。

  贱哥轻轻打开信封,里面似乎又泪水打湿的痕迹,有些字眼被水珠晕开的散乱。

  「这里是如梦一般的小镇,海天交接,云边落满火烧云。

  只是同样黑暗也无处不在,我在小道上看见少年穿过雨幕,奋不顾身想要保护一个不知所措,不敢言语的姑娘。

  染红破碎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布满泥水,只是他挡住脆弱的人的时候,真的帅极了。

  敲打的心脏,也有山和海,一颗少女心。

  夜晚的灯塔照亮星落,我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贱哥折起信笺,卡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书的一夜里,想想下午放假后,晚上穿什么去见她呢?

  这是明媚的午后,少年和他的花火世界,沉睡关于她的青春。

  整整一个下午,贱哥都在梳妆打扮自己,他说这是他最讲究的一次。平时懒散惯了,认真起来,还真是要人命。他换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西装扎领带,头发吹得贼帅。这是当年他老爹的衣服。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搓得皮肤红一块,白一块,但还是乐此不疲。站在镜子前,不知怎么地,他觉得这不是那个自己,或许装扮成熟了。

  最终贱哥重新洗了一个头,让头发呈现自然蓬松的角度。换下西装扎领带,穿上平常休闲的衣物——一条黑色牛仔裤,配上一件白色背心,外面一件蓝白相间格子衬衫。刮了胡子,修剪指甲,穿着黑白帆布鞋,一个清爽干净的少年,走在小镇的公路上。

  这里夏日悠长,贱哥拿出随身听,听着遥远的声音,吹起的稻香,那是儿时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胡夏现在红白相间的圆形灯塔下面,仿佛站在海天交接的地平线上,夕阳的光打在她望着选山的脸庞上。她穿着黄白相间的花格子连衣裙,脚上踢啦着一双卡通兔子白色拖鞋,头发随意别在脑后,背着的手后,好像提着长方形的盒子一样的物件。

  看到一个纯粹,干净的少年,没有犯二的眼神,只有无限的柔情。胡夏不知怎的,没有波澜,仿佛很久以前就见面了。

  胡夏和贱哥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她的视角,看着夕阳在这里沉默,看着云边的山和海,看着火烧云布满人间。小镇的风起,接过胡夏递来的一个小草莓蛋糕时,贱哥手稍微颤抖了一下,因为他听到了胡夏带着笑意说的一句:“生日快乐。”

  看着这个小巧的草莓蛋糕,贱哥猛然发现,旁边有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云边的火烧云,是点燃你生命的光,相信他也会在这里,在海岸线上,守护着你。」

  贱哥想,这或许是这一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哭着,泪水混杂着蛋糕,他只觉得这蛋糕真的好甜。原来她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不擅长言语而已。

  在这里,贱哥闭上眼,猛然间看到了有人在稻田里吹着柳笛,指引他走到一扇木门前,推开后,是老娘在灶台前煮着红烧鱼。灶台比他还高,那人放下柳笛,走进屋里,喂他一口鱼汤,说一句祝福。

  【六】小镇的人间,月下的团圆饭

  那时七月,正是闷热的季节,也是放假的日子。贱哥和大熊吃着从梅梅帮她写作业后,那里坑来的两根冰棍。我用于叔的大大地蒲扇呼啦呼啦地,一阵又一阵的扇着。晓熙,七凉和胡夏坐在后院的围墙上,吹着海风,咬着耳朵,老旧的电风扇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了。

  来到鱼镇路已经两天,但是依旧还没有适应,只有浪潮不断徘徊海岸,听渔火滑落彼岸。

  快到晚饭的时候,吃了两天白米粥缓和过来的四人,想想终于可以吃一顿好的饭菜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贱哥平时冷清的家,这时候也显得有些拥挤,于是贱哥带着我们直接杀到梅梅家,不管不顾地直接开火做饭。

  梅梅一个人待在柜前,无聊地看着海岸,待看到贱哥进来时,以为又是来买肉的,日常不给他好脸色。但看到身后的我们的时候,却慌了神,以为是来报复她的,只差没哭着拨打110了。

  暮色接过艳阳,小院里炊烟四起,热火朝天。原本反客为主的贱哥,现在只能默默地坐在院子地石头凳上,和我和大熊一起剥葱蒜,削洋芋,冲辣椒,洗白菜,洗排骨……

  “你两个二逼,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帮娘子军早就会掌控厨房?我还在我奇怪我怎么就突然一脸懵逼被赶出厨房了。还是梅梅这个小恶魔!”贱哥一边冲辣椒,一边低声冲我们两个吼,时不时咳地眼泪都飙了出来。

  院里如火如荼,紧张有序进行着。我们没有回答他,算是默认。正当贱哥还想在说的时候,出来拿排骨进去的梅梅,进去的时候,一脸不屑地说:“晓熙姐听胡夏姐说你炒菜太难吃,所以就亲自操刀了,不然我们这一干人,铁定被你毒死!”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儿进去了。

  贱哥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回来和我们蹲在一起洗着碗,很无助地说:“靠!胡夏这娘们胡说什么,这不是在赤裸裸坑害我人品?不就是有点糊,盐巴掌控不好嘛,至于嘛!”我们用眼神默默安慰他,表示非常地理解。

  灶台很久不用了,现在堆满了各种调料,从胡椒到孜然,一应俱全。七凉看着电磁炉上的排骨汤,试着味道;熙姐在炉火,不断地翻炒着豇豆;旁边的胡夏手持锅铲,站在煤气灶旁边,聚精会神盯着锅里一条鱼。没有灶台高的梅梅,在一旁望着,随时打下手。

  厨房里叮当作响,反而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落得个清闲,在院子里胡说八道,不时开得一手好车。不过却忘了时不时从旁边经过,打下手的梅梅,以至于出来的时候,那三个姑娘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仨,眼神里还有一点害羞,不过更多的是什么愠怒。于是开得最凶的贱哥被拉去三堂会审,我们俩就被梅梅拉去默默摆弄碗筷和饭菜了。

  晚饭的时候,月色躲在选山山峰,院内柳树的纸条挂得很低,满眼翠绿,枝叶婆娑摇曳,光影交错。长木桌上放着电磁炉,上面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周围依次摆放好的猪皮,木耳,鱼块和牛肉,桌上还有水灵灵的大白菜。周围陶瓷碗里是浓稠的排骨汤,这是给梅梅的。豇豆才上桌的时候,就被一窝端了,不仅这是开胃的,还有少于的腊肉,腊肠,以及梅梅自己要求的火腿肠等等等等。

  分席而坐的时候,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一排,外带隔壁于叔父子俩。对面就是一帮娘子军带着梅梅,同时也请了贱哥的老娘一起吃饭。

  贱哥一口一个虾球,一口汤汁,看得对面胡夏喝着的果汁停了下来,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受到了虐待。大熊一手蹄髈烧面筋,一筷子鱼肉,满嘴生香。七凉已经震惊到只能以手扶额,默默吃着一块牛肉,好像不认识对面的人一样。我左手抄起起一块排骨,右手一块猪皮,左右开弓,吃相难看。对面的晓熙只觉得和这几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吃饭,实在是有心无力,还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反而是梅梅他们吃相正常,也不过是小手拽着火腿肠,嘴巴满是油腻。

  桌上一阵风卷残云,梅梅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很难过的说:“我好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爸爸总是不在家,外出打渔。妈妈不在了,我好想和一起爸爸一起吃顿饭……”像是感受到了梅梅的悲伤,贱哥的母亲轻轻抱起梅梅,轻轻地安慰着她……于叔喝着酒,慢慢悠悠哼着听不懂的小曲儿……孩子们的眼泪风干回忆,随着咕噜咕噜地火锅声,悄悄睡去……

  受情绪的影响,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记得那晚月色圆润地滴水不漏,暗蓝色的月亮挂在天空,下面的人不说话,沉睡这个夏天。

  这是月下的团圆饭,那些在月色下丢失的人,会乘着月光,轻轻的坠入思念梦里,带去一份念想。梦里连接山与海,云边与清风,他们存在这里,这里存在我们。

  【七】夏日的烟火,云端之上的心

  后半夜的时候,被海风吹醒的我,胃里一阵翻滚,从贱哥家二楼阳台摸爬起来,冲向厕所就是一阵狂吐。恍惚间,在月光里,看到楼下有两人抬着两箱盒子一样的物件走出后院,在自行车后座绑得叮当作响,蓦然还听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

  顿时清醒了几分,胡乱洗把脸,耷拉着拖鞋直接跑下楼。可还没问要做什么的时候,贱哥直接把我摁在自行车后座,旁边大熊后坐捆着两箱小型烟花。迷糊间,我就坐在贱哥自行车后座,齿轮不断转动着,月光连着枝丫,飞驰在鱼镇路上,猛然刹车声让差点没醒的我直接滚趴在地上,没摔个七荤八素。

  抬头看见月光浪的浪潮,带来思念的味道。姑娘们坐在旁边,小声说着秘密,不是望着浪潮发呆,像是等待很重要的人重逢一样。

  晓熙很意外,同时又捂着嘴笑着对我说:“还以为你酒量差,醒不过来了呢?”

  我听这话不对:“我怎么就酒量差了?我记得那时不知道是那个一个劲要和我比划,而且还一直现在哪里,一动不动。迷迷糊糊地,好像趴桌下了……”

  贱哥看不下去了,乘着大熊卸烟花的间隙,勾搂住我们的肩膀,小声地说:“老顾你是不是和糊涂了,你丫的像是发了疯一样,对小院拐角的那棵老柳树,不停地喊着喝酒。你知道吗?当时我震惊地语无伦次……你丫也会发酒疯啊……哈哈哈哈……”开始贱哥还小声说着,后来直接毫无顾忌大声笑了出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晓熙看我的眼神,有点好笑,有点无奈……

  星星坠入深海,灯塔点亮心灯。贱哥把烟花并排放在地上,沙子还温存夏日的温度,浪潮拍打躁动不安的心。两个同时点燃的烟花,瞬间飞上夜空,冲破天际,在小镇里点亮花火。大熊和贱哥在狂吼,姑娘们在拍手叫好,我看着星辰大海落满尘埃。同时在想,大半夜地放焰火,不会被打的吗?

  “话说这烟花哪来的?”我问贱哥。

  “喝醉的时候,不小心从于叔哪里顺走的。”烟花落在贱哥眼里,仿佛带着星星点点。

  “原来是你这恶霸顺走的,于叔会扒了你皮的。但是如果你多给我5块,我就不告发你。说是你买走的,只不过钱给了我,是不是很划算啊?”梅梅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火光映在她小脸上,不过是奸商的表情。

  贱哥二话不说,直接给她一个爱的爆头栗子:“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就知道天天算计我,你老师要是知道了,非气的半死不可。”

  梅梅捂着头,嘟着嘴,眼睛里快溢出像雪碧一样的气泡。然后直接扑上去和贱哥闹成一团。只是夜深,小镇山脚上亮起来零零碎碎的灯火,我们也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载着姑娘们越过月光追逐的海浪,各自回到梅梅家和贱哥家。

  【八】这里云与海,只剩胡说八道的夏天

  小镇的时间,鱼和潮水浪花拍打月光,这是贱哥记忆里的念想。他存在小镇里的山川草木,云起云落,青石板间。他盼着回去的时候,能给老娘多带一些漂亮的衣裳。

  祖祖辈辈都埋在这里,这是小镇的存在的地方。我存在半夏与风,你却遥隔云间与乡,后来春夏归去,只剩葬我于雪。

  贱哥抱着吉他,轻轻唱着苏打绿的我好想你,胡夏在身旁轻轻扣着和弦,我们用心聆听着鱼镇的存在,这里是我们的故乡。

  左手按动的琴弦,右手扫弦的动作行云流水,略带磁性,沙哑的嗓音,在盛夏的午后歌唱,这是贱哥的心之所向,是故事里的一缕微光。

  歌声打破蝉声,顺着微风,略过山岗,电线杆上麻雀也轻轻哼唱,与云送去他乡。

  这是青春里少年,泪珠沉睡过往,贱哥青春里的路,不再是那个作死代名词,只是给了鱼镇路,但还好有胡说八道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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