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仙子踏水而来。”
首先，她应当是一位女性。其次，她应当染指贞洁。
你问我，在她身上能看到什么？我回答，这是一种浪漫，那种最迷人的能把人从现实推进幻想的美，恣意的野性的无欲无求又野心勃勃的美，我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她应当是纯白。
一种炽热的白，不像舌根不像心跳不像融血，阶级里的白，话语里的白。被禽鸟偷嚼的天里的白，从波罗的海脱颖的白，是一张A4纸被揉的皱巴巴仍是白色，是光谱里红橙黄绿蓝靛紫伟大的合成。是把裹着巧克力糖衣的奶油蛋糕切开。
你看到的所流露出的白色，火热的贞洁。无非是流露出了万分之一。
你应当惊叹。你问我，惊叹什么？我回答。惊叹于她的挺拔与融化，她的刚柔。惊叹于她凌厉又溢满感性的眸子。
我常对她说“凌波仙子踏水而来”惊叹于她的温柔又绝情，她审视猎物，她审视猎人，如果她摆出了高傲，那她的眼睛必然有欲火。是她的审判。是非对错孰恶孰善孰轻孰重孰是孰非的审判。
她永远看的透你，无一例外，我也是。
你在她面前无法隐藏，她会揭开你的每一块遮羞布，你的表情，你的话语，你的睫毛，着装，坐姿，你束手无策时抠挖手指的动作，翘起的右腿。她一览无余。别试图逃。坦诚，请狠狠地坦诚。袒胸露乳少年风流的坦诚。
她在话语中挖掘你，这是她的权利。所有人都在她残忍又美丽的话语里被玩弄于掌骨。是一个巧妙的八音盒，让她去转动发条，钢板是冷的，木偶娃娃是硬的，但是能拒绝去听吗，你能不去听那首爱丽丝吗。
没有人可以拒绝，无一例外，我也是。
我看向她，就是看向躯壳。就是看向湖面，看向镜子，除了湖面上映着的变幻莫测的云和一成不变的蓝，我从未看得到虚无缥缈的我的身影。你们也是。
你们看向她，就是看向白的钗裙。别试图拒绝。拒绝无效。在这片废墟上有浮空的殿堂，她在废墟上跳圆舞曲，你无法扯住她的裙摆，你无法辨认她的笑。可要是说，你在欣赏这支圆舞曲。我该鄙夷你了。窥视，请换成窥视。你不会读懂她。正像你隔着栅栏窥那支水仙，你能看到什么？你语塞了，你说你看到了美，我又问你，是什么美，美是什么，什么美感。你又语塞了。
所有人，栅栏之外的所有人，仅凭借水仙裙摆间流露的施舍，以为自己可以捏着裙摆踏足头顶的神殿。所以我问，你们何时觉得自己捏住了水仙的裙摆。人们恼羞成怒了，握住自己的丁点自尊再次跳进栅栏外的一成不变寸草不生的地面上。
回到他们荒芜的心。无一例外，我也是。
请别靠近水仙。你可以周游她的疆域，绝不能触摸。靠近就是违规，触摸就是越界。你知道的，她太美了。俗人只能触碰她的鞋跟。
请求你昏死，溺亡在她的一切一切之中。包括她野生狂妄的美中通透的昂贵。无一例外，我也是。
原谅我的重复“凌波仙子踏水而来”
她不必为了弥补无法永生的东西而频频回头，她不必感到孤独。因为她是一支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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