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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白作文1500字

初二年级散文作文评分作者:香月时间:2020-07-21 07:17

  有些泛黄的墙壁上零零散散铺着字迹不一的涂鸦。

  栀哥喜欢靠墙的位置。

  每个星期,班主任都会照例进行整组大换位,顾名思义,组与组之间的位置调换。栀哥只需忍耐一个星期就能坐上自己心仪的座位,但她仍不满意,时常同我念叨些有的没的,在这时她殷切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往某一侧的墙边望去。

  一组一排有三人,栀哥总是会提前跟我和另一个上课爱睡觉的女生打好招呼,以确保自己能抚摸那爱墙,一来二去,我和女生就自动跟她换位了。

  现在已经不常见那么丑的墙了,简直是五彩斑斓的黑。我搞不太懂栀哥喜欢这种墙的原因。只有些记忆微弱地触碰我的神经,告诉我栀哥总是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下几句漂亮的话。

  笔尖挨到墙壁,会蹭上点白粉,影响写字的质量。黑色陷进去,浮在表面上的黑色已经所剩无几,字只能依稀辨得。尽管如此,栀哥的字依旧非常好看。

  能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常年的偷窥功不可没。我不敢摆明面上看,觉得那样很没面子,自相矛盾的是我希望栀哥能发现我小动作,因此没少留下蛛丝马迹,她愣是没发现一次,我心中的火生生被她浇灭了。

  那些年的同桌时代,你写我瞄的模式成了一种常态。

  小时候我就对这种墙生出一种不置可否的心态,原因是上面老写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这无关紧要之中,“喝凉水塞牙缝”样的糗事每一次都能不例外让正百无聊赖的我一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探究墙上那些日常的。还是不知自己出于怎样的心理,我就是认为观点不一的吵架能惹起我的兴趣,虽然每句反驳因年级的升高的学生们离开而都不能得到回应,但这并不妨碍我的津津乐道。直到大了些,发现无论吵架的内容或多或少,一大群小孩子的思想却是千篇一律的,渐渐的,也就消了兴趣。总而言之,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让我对这种花花绿绿且没什么营养的墙提不起太大兴趣来,最多不过是在闲来无事下看几句拿来消遣罢了。

  而栀哥算是其中的异类了,绝不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由于她的字漂亮得在墙上非常醒目,我一眼就能看清所有属于她的字迹。低调的黑色躺在上面,简简单单地勾出几个“加油”的字样。猜测甚多,却至今没能想明白这些字的用意。大概是闲着无聊,大概是找到共鸣,无从得知了……

  老天终于得知了我的心意。

  之前心心念念盼着她发现,然而这时的第一反应竟是口是心非。我只能说当时我羞愧的模样历历在目,然而我当然绝不会告诉你们事情的前因后果,更妄想细细道来。

  我本就是个文静温柔骄傲害羞的孩子,综上所述,也能表明我的性格。等不知所措的时期过去后,我立马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嘘,别说话,我告诉我告诉栀哥我便秘了。

  这样的日子,还是磨叽着过了几天,才恢复原状。

  心灵鸡汤是我那时候的最爱,自从偷窥被发现后我就常常光明正大地对着墙啧啧称奇,栀哥心灵感到慰藉,却总摇摇头语重心长告诉我彩虹屁不可接踵而至,温水煮青蛙才能把人腻在蜜里不能自拔。我深以为然,默默地照做了。倒是后来栀哥嚷嚷着我有点奇怪,我才又默默地改回来。

  有时候我发现栀哥不止是喜欢在墙上写些安慰鼓励的话,还喜欢骂骂咧咧抨击一些明明妖言惑众但字迹主人自认为高级的句子。若此时正巧我在一边观摩,她就会义愤填膺地拉上我一起讨论,紧接着添上几句反驳的话,而我我会顺着她的意愿骂两句,尽管我们都知道那可能是叛逆期常有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少年心气。当然,我并不认为可笑的当事人站在她面前,她就会决绝地冲上去一顿猛揍,说不定还会拽着我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起翻白眼。

  虽然栀哥是个惯犯,有了自己的一套标准作案模式,可她毕竟不是神仙,自然而然地有了马失前蹄的黑历史。老师逮着她好好地说教了一番,灌输了学校是我家的思想,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把人给放回来。

  很不巧地是这场面恰好能让我听清楚,我要是乐意,还能看个全过程。那时我偷偷摸摸蹭到了栀哥座位上,脑袋向后靠,露出只耳朵卡在窗框里。得亏后桌男生是个腼腆的,正刷题呢,也没多管闲事去跟只有一窗之隔的老班告状,在此由衷地感谢他。

  栀哥抿直了嘴唇,眼神不自觉往我这边瞟。从老师的角度看来,是孩子们惯有的羞耻心,是在很大程度上认识到到自己的错误,值得表扬。然而事实是她看见我的耳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栀哥左顾右盼的模样让老师欣慰,反正她安然地回来了,没受到丁点儿惩罚。

  后来在某次的梦里,我看见了很多,几乎是我和她相处的所有时光。

  我看见我缩着脑袋跟个乌龟似的,趴在那张粗制滥造的木桌子上,她软下声音来给我讲题。试卷上的笔迹梦幻得不真切,我却离奇地能看清满面的代数式。梦里的我狠狠地睁了睁朦胧的眼,侧了下头朝墙看去,心里直发笑,这人的鸡汤那么香,写的解题步骤更是一本正经。

  校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那天的雨下得大,她头上沾到的雨水被不着痕迹地被手扫了扫,很遗憾地,陷进发丝里去了。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老师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等她从讲台上蹦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呼了一声,手跑进口袋里,再没拿开。梦里的我问她感冒了没有,她说快了。拥有上帝视角的我发现自己杵在那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她一顿猛笑,说我太单纯。下了那节课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专门用水浇她的翘毛,早晨起来时她就是个刺猬。

  她的脸贴着桌子,一手挡住了另半边脸。从梦境回归到现实,红印上了她的脸,怪可爱的。梦里的我一个劲儿憋笑,没半点想要提醒她的意思。而她正挠挠头,揉揉眼,仰天打了个哈欠,这才算正式醒来,而后伸了个懒腰,脑袋倚在墙上,似乎是准备小憩。漂亮的五颜六色与她相互映衬,显得格外清奇了。

  ……

  等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相处两年,那间教室最终与我们分别。栀哥和我没能再续前缘,此后每月总会花费时间来怀念过往,瞧上一眼干干净净的墙,心里空落落的。怀念的次数随着年岁增长而减少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栀哥的笔迹,或者说还会不会记得栀哥这个人。

  后来啊,学校招来粉刷匠,他们潦草地将墙刷白了,而边边角角还有曾经脏透了的模样,破木桌子也与白色搭不上边,那面干净的墙与教室格格不入。

  怎么办啊,我快要忘掉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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